灰黑鳳凰眼下很急,非常急。
至於着急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釘在它胸口的那柄虛影之劍。原本它還以為,這柄劍在杜乘鋒走遠之後,就會直接消失掉——畢竟一路上追殺的時候它也已經看到了,每次杜乘鋒將劍擲出來,若是被它給躲過去,那柄劍就會在飛遠之後憑空消失,轉而重新回到杜乘鋒的手中。
所以為什麼這一次,這柄虛影之劍,就不回去了呢?
明明杜乘鋒都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但這柄虛影之劍卻仍舊釘在它的胸口,劍刃上傳來的刻骨恨意,竟讓已經羽化登仙的它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思想是殺不死的,它一直以來都在這樣喊叫着。
但是,真的殺不死嗎?
或許死亡對於如今的它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只因為那柄釘在胸口的虛影之劍,每時每刻都在折磨着它,那份刻骨的恨意,已然從鋒銳的劍刃上溢了出來——但這柄劍卻不是那麼急着殺死它,反而在緩慢地折磨着它,將那份痛苦釘入它心中,釘入它的意識深處。
痛,太痛了。
實在是太痛了。
若它還是活人的時候,這份痛徹心扉的劇痛怕是已經足以讓它當場橫死了,可眼下它已然褪去了凡軀,這反而讓它連死都做不到,那份痛楚是如此的劇烈,甚至讓它連展翅高飛都無法做到,那漫長的生命,這一刻卻已經變成了永恆的折磨。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隻大手將它從半空中薅了下來。
「你是?」
強忍着那份劇烈的痛楚,灰黑鳳凰抬頭打量着面前的身影。
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江湖刀客,它怎麼可能認識這種小人物——可問題是,這種小人物,又怎麼可能有本事將它從半空中捉下來?
更何況這熟悉的感覺
「是你?」
這一刻,灰黑鳳凰依稀從面前那張陌生的面孔上,看到了一張青銅鑄就的醜臉。
只是這一次,它卻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殺了我罷。」
灰黑鳳凰直接癱了下去,卻是連掙扎都不掙扎了。
「動手罷,至少給我來個痛快的。」
「那不能。」
單手拎着灰黑鳳凰,殷人武昭卻只是搖頭。
「伱能把自己鍛煉到這種地步,起碼有了成為食糧的資格你既然有用處,我又怎麼會殺你呢?」
這樣說着,武昭卻又將灰黑火鳳的一條腿撕了下來。
灰黑火鳳覺得自己應該是驚恐的,可眼下它卻連驚恐的心情都沒有了。劇痛折磨着它的意識,撕裂着它的意志,這讓它連思考的力氣都已經失去。
直到那隻大手,按在它胸前的劍柄上。
「更何況你還帶了好東西過來極致的憎恨嗎?」
殷人武昭攥着劍柄,像是在感受着什麼。
但馬上,殷人武昭卻搖了搖頭。
「不好,不好,這份憎恨的指向性實在是太明確了,反而不太好。」
「什麼意思?」
灰黑鳳凰艱難的開口了,稍微舒適了一些的它甚至有餘力去思考了。
「什麼指向性?」
「不出意外的話,這把劍應該是你的某個仇人所化。」
一邊吃着灰黑火鳳的腿,殷人武昭一邊侃侃而談。
「他把自己最後的憎恨化成了這把劍,這把劍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報復你,只要是針對你的時候,這把劍就會無比的鋒利,無比的強悍不過這把劍也只有在面對你的時候會全力盡出,應對別人的話,這把劍也不過是一把普通的劍而已。」
「那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灰黑火鳳驚愕地抬起頭,它沒想到面前這怪物看起來居然好像真的很懂。
「能不能幫我把這把劍拔出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給您牽馬墜蹬,服侍您吃喝拉撒對了!吃!您隨便吃!我這還有翅膀您要嗎?只要您能幫我把劍拔出來」
「確實是能。」
在灰黑鳳凰那充滿希冀的目光中,殷人武昭點了點頭。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