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虞人的事情?」
滿是血垢的酒桌前,老邁的錢余看着面前那陌生的江湖刀客,半天說不出話。
僅僅只是片刻的時間,原本在鄧州城已經做下偌大事業的趙進凡就被當場殺死,而那些原本應該保護趙進凡的親兵,同樣也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如此駭人的場景,竟讓錢餘一時間多了幾分熟悉的感覺,類似的情況,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是了,他確實是見過的,這視人命如無物的樣子,還有那非人的氣勢這一切的一切,簡直和那杜乘鋒如出一轍。
確實是如出一轍,就連兵刃也極為相像,和那杜乘鋒一樣,面前這江湖刀客身上,也掛着一刀一劍。
而這個和杜乘鋒相差無幾的強者,在殺死了坐鎮鄧州的趙進凡之後,想要詢問的,居然是昔日的虞人?
「這老夫不知道該怎麼說。」
錢余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選擇了合作。
又或者說,合不合作,對他來說本就是沒什麼所謂的事情,他都已經一把年紀了,也沒什麼活下去的希望了,眼下能有個人聽他嘮叨兩句,或許也算好事?
「這個主要看閣下想要知道什麼,哪些方面,單就說虞人的事情的話,涉及到的地方太多,老夫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就從虞人取代楚人的時候說起吧。」
殷人武昭坐了回去,甚至還夾着桌上染血的酒菜吃了起來。
「我想聽聽,你們這些虞人是怎麼說的。」
「這個啊。」
錢余頓時放鬆了下來,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又或者說,所有讀書人都知道那個年代,畢竟那可是讀書人鼎盛的時期。即便在楚人的壓制之下,他們無法真正掌握到那些煞氣刀兵,可依靠着聖賢傳下來的典籍,依靠着堅定而頑強的意志,那些英傑們還是戰勝了殘暴而腐朽的楚人,終結了那個充滿血腥的大楚。
「等等?」
就在錢余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殷人武昭皺了皺眉。
「你是說,那些讀書人通過誦讀經典獲得了力量?那你們呢?為什麼伱們沒有?」
「詩書正氣這種東西哎。」
說起這個,錢余就嘆息一聲。
雖說聖賢書這種東西,人人都能誦讀,但就像大道理誰都懂,能用出來的卻沒幾個一樣,從聖賢書中領悟詩書正氣,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事情——但凡能做到這一點的,基本都能成為當世名宿,像之前被丞相賈溫排擠到沂州的阮山濤,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過這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情,正所謂君子可欺之以方,太過講道理的話,往往很難真正去把事情做成,這也是為什麼擁有詩書正氣的阮山濤遠去兗州,反倒是沒能領悟詩書正氣的丞相賈溫坐鎮朝堂。
曾幾何時,錢余也曾憧憬過那份堅定不移的力量,但很明顯,那份力量的局限性實在是太大了。反倒是丞相賈溫那種,直指他人道心的做派,才更為直接也更為有效。
當然,如今的話,錢余也意識到了,丞相賈溫那一套,同樣也有着自己的局限性。
就像現在這樣,如果對方真的完全不在意什麼所謂的攻心,直接了當的痛下殺手那就算他們再怎麼工於心計,也半點都施展不出。
甚至還不如阮山濤之流,至少若真是阮山濤在此的話,眼下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原來如此。」
殷人武昭微微點頭。
它大概有點理解這些虞人的力量了。
確實是有點類似於昔日殷人司祭的辦法,不過這些虞人卻將其劃分成了兩派,一派偏向於正統的司祭路線,也就是馴服心中之鬼,從而獲得鬼神莫測之力,另一派則是以攻心為上,力求引爆對手的心中之鬼,有以小博大之能。
並且很明顯的是,這兩派已然互不兼容,起碼眼前這個老頭身上,就沒體現出什麼心中之鬼的力量。
不然這老頭,還有剛才那個死了的年輕人,起碼也應該有點反抗能力才對。
而不是看着它將這些人都變成屍體。
「哦對了。」
想到這裏,殷人武昭
第244章 虞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