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鄧安是全心全意為主子考慮,甚至於說考慮到了朱景洪的前面。
看着秦鐘被支走,可卿更加篤定了心裏某種猜測,坐在轎子裏的她變得更緊張了。
待衣角都被揉成一團時,可卿突然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把不成樣的衣角放開了。
既然反正逃不過這一劫,那還不如主動面對。
若委身於十三爺,便能將父親救出大牢,在可卿看來是完全值得的。
畢竟,為救出老爹他連賈珍那樣的下流人物都願接受,又如何不能將自己欣然交給堂堂嫡皇子。
「真是可惜,從小期望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再也不能圓滿了!」
在這胡思亂想之中,鄧安一行來到了東安門外。
宮禁森嚴,可朱景洪已提前打過招呼,再加上是鄧安這等老人引領,可卿進入宮門並未遭遇難處。
進了東安門便是皇城,鄧安一行又走了一陣,便來到了東華門之外。
在這裏他們又遭遇了一次檢查,而後又是平淡無波的通過。
很快,可卿被領到了承明院內,然而朱景洪卻剛好不在。
「十三爺這是去哪兒了?」鄧安出了門來,問向了殿外當值的小宦官。
「回公公話,公主派人來請,十三爺去了坤寧宮!」
聽了這話,鄧安又問道:「誰跟着去的?」
「張公公跟着去的!」
這次秦家的事,張平安負責去帶賈珍,相較而言差事完成得更漂亮。
鄧安自詡為朱景洪身邊第一親信太監,眼下張平安讓他感到了威脅,此刻聽到又是他隨朱景洪去坤寧宮,心中更多了幾分的警覺。
「余海去哪兒了?」
「余公公去了上林苑,好像是送東西去了!」
「嗯!」
問清了這些事情,鄧安便動身往坤寧宮去了,他得親自把消息帶給朱景洪。
此刻,朱景洪正在坤寧宮東殿吃酒,原來是朱雲笙要答謝他。
房間裏面,除了朱景洪兄妹二人,四位侍讀也都各自落座,眾人說笑之間氣氛愉悅得很。
現場之中,唯有楊靜婷少言寡語,時不時的望着朱景洪一眼,目光之中意味複雜。
顯然,兩天前發生的事,給楊靜婷帶來了極大的衝擊,讓她突然覺得朱景洪「不香了」。
這樣一個處事狠辣,脾氣果決而暴虐的人,着實讓楊靜婷有些受不了。
「三妹,這一杯酒喝了,我可就不能再喝了!」
「十三哥,你為何這般膽小,以往你喝一壇不都沒事!」朱雲笙極為不解。
朱景洪略微帶有些醉意,徐徐說道:「前兩天爹讓我禁足,我跑出來喝酒也就罷了,要是喝醉了豈不是太不給他老人家面子?」
「啊?你還在禁足?那伱還到我這裏來!」朱雲笙再度驚訝。
在場其他人,此刻也都感到詫異,這時候出來不就是抗旨嗎?
坐在朱景洪一旁的寶釵說道:「你為何不能安分些,若是讓陛下知道你出來,只怕又要罰你了!」
這話里的關切之意,作為局外人的朱雲笙都能聽明白,朱景洪自然感觸更深。
只見他笑着答道:「罰唄反正再過兩個月,我就要搬出宮去了,到時他也罰不到我了!」
還真就只有兩個月,他便要舉行加冠禮,緊接着就要封王開府,那時也就到了搬出宮去,任他逍遙的時候。
我要打十個朱景洪腦子裏不自覺冒出這句話。
「十三爺,你搬出去了我們豈非見不到你了?」甄琴忍不住開口,神色間堆滿擔憂之色。
「怎麼?你捨不得我?」朱景洪笑問道。
「我我」
被點中了心思,甄琴這傻丫頭緊張得亂了分寸,以至於都不知該如何回話。
十三爺知道我捨不得他?看來他已明白我的心意,此番當眾說出這話,莫非也是為了表明心意?
這一刻,甄琴再度發揮了腦補天賦,想着自己日後做王妃的情形。
就在這時,鄧安小心翼翼進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