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皇宮內,經過朱咸銘的反覆勸說,皇后終於同意了這項計劃。
顯然在皇后看來,這樣安排有利於兒子們的和睦,所以即便不舍她也得同意。
當然了,所謂的不舍更多是因為朱景洪,至於老六她倒覺得無所謂。
只過了幾天時間,有關朱景淵掌管市舶司的消息,便開始在朝廷內外傳開,這當然是朱咸銘有意為之。
得知消息,太子朱景源非常高興,隨後立刻召集了一眾學士議事。
然而到場的學士們,多數人可沒那麼高興,紛紛表示一定要小心提防。
「老六被趕出京,難道不是好事?」朱景源實在忍不住發問。
底下有一學士說道:「殿下,雖是好事然則睿王掌握實權,只怕更會挑起事端來!」
此人總結得很到位,以前朱景淵主持集賢館修書,只能藉此拉攏官員間接插手事務。
但現在不同,若其掌管了市舶司,就可以光明正大出手,以整治走私的名義來剷除異己。
東南沿海士紳官商關係錯綜複雜,走私的事情多數沒少干,哪些查哪些不查完全是朱景淵說了算。
「是啊是啊若讓睿王隨意羅織罪名,只怕大禍將至」
聽到底下人的議論,朱景源還是沒明白過來,為何朱景淵只要羅織罪名,自己一方就要大禍將至。
難道說,我東宮的這些清貴學士們,背地裏也不乾淨?
這是朱景源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恰恰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殿下,我們應該早做打算才是!」徐新安終於開口。
「嗯!」
朱景源點了點頭,但這一行為違反他的本心,所以他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的基本盤,就是最廣大的士大夫階層,沒有這些人支持他早就被廢黜,所以即使不恥於這些人,他還是要維護這些人的利益。
學士們一起商議了一個多時辰,朱景源雖聽得煩躁不已,但還是耐着性子熬了下來。
議事散場後,他便來到了內宅之中,想要找元春說說話。
屏退左右,朱景源獨自往元春寢宮走去,將要到時卻發現東側廊道內,自己兒子正在孜孜求問。
「所以平民百姓,真的每天都吃不好?」
「不只是吃不好,許多人都吃不飽,每天都有人餓死!」
「可朝廷上下都說,如今乃是千古難逢的盛世,既是盛世又如何會有人餓死?」
「難道官員們說的話,就一定會是真的?」妙玉反問道。
「他們難道還敢欺君?」朱慕椿極為驚訝問道。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陛下雖然聖明燭照,卻也難免會受人蒙蔽!」
聽到妙玉說的這些話,一旁的朱景源也是心驚肉跳,但他也認可這番觀點。
皇家子孫,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又豈會知曉民間之疾苦,又豈會明白天下究竟是怎樣的天下。
「爹」
順着朱慕椿跑開的方向,妙玉便見到太子在遠處負手而立,於是她立馬起身行禮。
經過長時間的接觸,妙玉已經完全確認,這位太子是十足的好人,所以此時心裏對其格外尊重。
只有把這樣的太子扶上位,施行仁政天下人才能過上好日子妙玉心中呼喊道。
白蓮教內有兩種觀點,一個是眾所周知的造反,一個是新出的「扶持」。
前一個經過數百年的實踐,基本證明已是走不通了,所以才會生出這第二個觀點。
而所謂的「扶持」,便是指扶持一位真正仁君,對其施加影響造福於天下。
經過多番權衡比對,白蓮教把朱景源當成了目標,然後就派出了妙玉。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妙玉從一開始就暴露了,即使她現在做得非常好,也只會被人當做利用工具。
而這一切,妙玉並不知道。
牽着兒子來到了妙玉面前,朱景源面露淺笑道:「民間疾苦,非親歷不可知,往後有時間多與椿兒講解!」
「是!」
「你們繼續,我就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