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脾氣火爆的陳崗,趙貴此刻爆發出了更大的勇氣,拿着小小匕首就沖了上去。
下一刻他被踹倒,沒等陳崗來扶他立馬爬了起來,然後再次朝侍衛們沖了去。
然後他再度被擊倒,然後再爬起再被擊倒。
到此時,趙貴已是身受重傷,五臟六腑移位且還斷了幾根肋骨。
全程,陳崗處於戒備狀態看着,此時他已完全被趙貴鎮住,在生命最後一刻重新認識了這位兄弟。
我不如他陳崗心中感慨。
但也就是在這時,陳崗後脖頸處遭受重擊,然後不可避免的暈了過去。
眼看着陳崗被控制,趙貴目眥欲裂喊道:「兄弟!」
隨即他提着刀,就朝着陳崗沖了去,然而他卻不是為了救人,而是要將陳崗殺了滅口,以防他被活捉後頂不住拷打。
在他匕首距陳崗還有兩尺時,其胸膛就被插了一柄鋼刀。
劇痛之下,趙貴竟帶上了一縷微笑,因為他感覺終於解脫了,可以離開這險惡的世界跟家人團聚。
張臨連忙走下台階,看着地上鮮血直流的趙貴,忍不住訓斥道:「不是說了留活口!」
殺人那名侍衛非常尷尬,但張臨也沒有過多追究,畢竟控制現場才是最重要的事。
好歹還有個活口,這讓張臨鬆了口氣,然後便轉身往銀安門內走去。
身上這血淋淋的傷,不去給朱景洪看看,在張臨看來簡直太虧了。
「王爺,人犯已被拿下!」
朱景洪仍被宦官環繞,在他目光掃向張臨之後,說道:「你確定全都拿下了?」
張臨當然不敢保證,府內已沒有其他賊人,但他傾向於已經沒有。
看着張臨甲冑上的血跡,朱景洪接着又問道:「傷得重不重?」
「王爺放心,死不了!」張臨爽朗答道,甚至還擠出了笑容。
朱景洪沉聲道:「你先去看大夫,把傷口包紮好現在立刻就去!」
「臣豈敢擅離」
「趕緊去!」朱景洪皺眉道。
到了這一步,張臨也不好再推脫,於是他便轉身尋大夫去了,血流得太多確實會危及生命。
又過了一會兒,京營的衛兵加上燕山都司的兵馬,全都進入府內把各個角落都找了,最終確定王府之內已無賊人。
此時銀安門外,除了躺在地上死透的趙貴,還有被五花大綁的陳崗。
陳崗本想要咬舌自盡,但他最終還是沒那個勇氣,看着不遠處趙貴的屍體,此時的他非常的羞愧。
一直以來,陳崗都認為自己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現如今他才真正看清自己,竟是個貪生怕死之徒。
除了侍衛和刺客,此時旗手衛的何武,京營參將張寶東也在,只是他二人表情都格外凝重。
他們負責的是外圍防護,如今有賊人帶了火藥火銃混進王府,他們無疑是有失察之罪。
不幸中的萬幸是,朱景洪本人沒有受傷,否則他倆只能以死謝罪。
正當他們慶幸之時,朱景洪在龍禁衛軍士簇擁下,從銀安門內慢慢走了出來。
見他出現,何武張寶東連忙跪了下去,同時請罪道:「王爺,臣等失職失察,萬死之罪!」
對何武和張寶東,朱景洪當然是有不滿,畢竟因這兩個貨的失職,讓他差點兒連命都丟了。
我這是第幾次遇刺?朱景洪心裏冒出了這個問題。
一些塵封的記憶在他腦海中浮現,也再度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難道像老頭子一樣,無時無刻待在宮裏,那也是生不如死朱景洪暗自叫苦。
「事情查清楚了,再請罪也不遲,誰有責誰挨板子就是了!」
聽朱景洪這麼一說,何武二人越發的忐忑,這種前途未卜的感覺讓人抓狂。
目光越過何武幾人,朱景洪看了眼死去的趙貴,而後目光落到了陳崗身上。
「把他弄醒!」
朱景洪吩咐之後,侍衛很快弄來一桶水,照着陳崗頭上就澆了上去。
透心涼的感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