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動?」
這個問題就很尖銳了,朱景源認為老爹是在懷疑自己,但發起這件事還真不是他。
他只不過在事發後,稍微因勢利導而已。
「此番進奏者,皆是御史言官,或翰林院及五寺之官,素來清貴不與人交,想來並非合謀而來!」
這是逆着皇帝的意思在說,以往朱景源肯定是不敢,現如今他膽子也大了些。
畢竟此前,他還想着要提前動手,把眼前礙事的老頭兒趕走。
「事已至此,該如何妥善應對?」朱咸銘又問道。
「近幾日辭官之人較多,兒子以為父皇當以朝局安定為重,秉公處置此事為好!」
秉公處置,王培安就得被拿下,這會不會影響到老十三?
如果王培安該被拿下,那麼明着袒護他的趙玉山,又該不該被問罪?
「啟稟陛下,又有官員前來進諫,如今宮門外已聚集五十多人!」
宦官的稟告聲,讓朱咸銘更怒了。
暗道這些人是真會挑時候,選在最敏感危急的時間發難。
如果不是這般關鍵的戰事,哪怕冒着部分官署停擺的風險,朱咸銘也會直接准許那些人辭官滾蛋。
國子監幾百人在讀書,隨時可以補進官員隊伍,而且會很珍惜這做京官的機會。
語氣低沉,朱咸銘說道:「老四你去告訴他們,他們如此舉動,已有威逼君父之嫌,朕不忍加罪於他們,讓他們各歸其位吧!」
在反覆思索後,朱咸銘還是選擇不妥協,一是他本人強勢性格使然,二是他不願此前推行之大政半途而廢。
所以,他已定下收拾掉一批人,然後再補一批官員的準備。」
太子離開後,他由命人去召吏部尚書和國子監祭酒,這當然也是做給鬧事的人來看,以展示皇帝豁出一切的決心。
乾清門外發生的事,如今自是朝野盡之,所有人都在關注此事。
雖有人躍躍欲試,想加入這場正義討伐之中,可多數人還是不願拿官位去賭,所以處於觀望打算伺機而動。
時間臨近中午,乾清門外的官員已有六十多人,都把官帽取下放在了身側,磕頭於地朝宮門內的皇帝施壓。
宮門外的台階上,太子朱景源,次輔陳錦昀,三輔鄭志清,已是無可奈何之狀。
在他們身後,除了站崗的乾清門侍衛,還增調了三十名龍禁衛侍衛。
但最扎眼的,還是在宮門兩側的錦衣衛,左右加起來足夠一百五十多人,乃是北城千戶所副千戶陳雲泰領隊。
現在已過了午初三刻,距皇帝給出的午正初刻清場期限,時間已不足十分鐘。
外面一個人都沒走,真要是全部拿了,會不會引出更大的亂子,宮殿裏的皇帝無法預料。
而外面聚集的官員們,一個個心裏也忐忑糾結,為了所謂的大業拋棄功名,甚至還可能殃及家族,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我們這些人都出了事?其他同僚會傾力保我們嗎?他們也會有豁出一切的勇氣嗎?
每等一分鐘,對宮門兩側的君臣都是折磨,同時這也是意志上的比拼。
宮門外東側,陳雲泰陰沉着臉,在跟隨行兩位百戶交代。
「一會兒拿人時候,先給我往死里打,給主上萬歲爺出口惡氣!」
說是給皇帝出氣,陳雲泰本身的目的,則是為了給朱景洪出氣。
「是!」兩位百戶答道。
這種宮門聚集的事,隔一兩年都會有,最後全是北城千戶所處置,這些人都是輕車熟路了。
打當官的這種事爽得很,北城千戶所人多不是每次都能輪上,這次碰上的校尉們都已躍躍欲試。
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戴權本人出現在了宮門外,神色間表情格外的複雜,尤其在與太子對視時。
當然,這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幾乎沒在宮門處逗留,就急匆匆的進了乾清門。
幾息之後,秉筆太監戴權出現在皇帝面前,小心翼翼遞上了奏報。
緊急軍情走的急遞,根本不經過通政司,而是直接由東廠轉呈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