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源雖點了頭,可心裏則是完全不同的想法。
此刻他已心存死志,因為只有他主動死了,朱景洪才不會感到為難,這樣他朱景源的家人才不會被為難。
當然,這些話朱景源不可能對外說,他一是怕元春阻止,二是不想讓兒女們懷恨在心。
再說另一頭,欽差來到了睿王府,他們同樣是宣讀聖旨。
「上諭睿王孟浪,舉止輕浮,言語失當,着其禁足,精研經義」
「欽此!」
簡單來說,朱景淵也是被軟禁了,和東宮一樣他府內外的人,也都被全部撤換掉了。
聽完這簡單的聖旨,朱景淵心態已落至谷底,他心中自是有萬分不甘。
「我要見父皇,我有要事陳奏!」
不管朱景淵如何喊,傳旨太監不為所動,而是徑直往外走了去。
「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朱景淵追了出去,他這般莽撞的行為,確實是把陳芷給嚇到了。
所謂來日方長,現如今沒被廢掉王位,就已經是萬幸之事了,當下該做的是穩住,等日後老爺子氣消了再理論。
現在不依不饒,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陳芷招呼幾個兒子,追了上去要將朱景淵拉住。
但此時朱景淵已扯住傳旨太監,神色嚴厲道:「我要見陛下,我要向陛下陳情!」
傳旨太監皮笑肉不笑道:「六爺,旨意讓您閉門讀書,未曾說要見您!」
「那你幫我帶個話,或是我寫一封奏本,你替我」
沒等朱景淵把話說完,這太監便笑道:「殿下,陛下說讓您安心讀書,您就別讓奴才為難了!」
說這話時,這太監伸出了手,將朱景淵的手給拿開了。
「你」
眼見朱景淵要犯渾,他的幾個兒子外加幾名宦官,都衝上來把他拉了回去。
「咱們走!」傳旨宦官招呼侍衛,急匆匆出了睿王府去。
當他們離開後,睿王府大門被重重關上,預示着禁足不是開玩笑的事。
「且忍耐一番,從長計議!」陳芷悉心勸解。
朱景淵肅然道:「我得陳情,我要讓父皇知道,我是被人冤枉!」
陳芷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這我知道,但你得等,等時機合適,再做打算!」
再說思陵之內,朱景洪也已在接旨。
「爾雖純孝,然久住陵園,亦非常理」
「爾之哀思,皇后已知,汝當還京,居府守孝!」
「着襄王歸府,依制靜心守孝,欽此!」
對於朱景洪的諭旨很簡單,就是讓他別老賴在皇陵,趕緊回京城府內居住。
念完之後,傳旨太監面帶諂媚,小心將旨意交到了朱景洪手中。
「十三爺,主上此番愛護之心,您可不要辜負還是儘早歸京吧!」
朱景洪答道:「既然父皇有旨,我自當依旨還京,公公放心就是了!」
「是若十三爺沒別的事,奴才就先告辭了!」
朱景洪點了點頭,而後說道:「你去吧!」
待傳旨太監離開,寶釵方上前問道:「何時動身?」
略微思索後,朱景洪答道:「後天吧明天就回,未免顯得心急了!」
「也好!」寶釵表示認同。
這連下的三道諭旨,還是沒提到底怎麼回事,卻對輿論起到了降溫的作用。
畢竟諭旨里的意思是,太子和睿王有逾矩之行,最大可能是在宴會上吵了起來。
這確實很離譜,可皇家近百年來都是這叼樣,這次吵嘴根本算不得大事,許多人就沒有再深究,只是茶餘飯後聊幾句而已。
普通人好糊弄,但朝堂上的大佬們,卻還是看出了不對勁,並根據自己了解到的信息,拼湊出了那一晚發生的情況。
對官員們來說,對錯是不重要的事,關鍵是要站對立場。
所以聖旨下達後第二天,就有官員上奏說太子既病了,就該請太醫多加診治,而非是自行閉門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