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安面色一紅,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在衡山腳下買一塊地,蓋個房子。」下面本還有「娶個老婆,生幾個兒子,養些小雞小鴨。」知道不妥,硬生生忍住未說。
一陣銀鈴般笑聲,卻是慕小倩忍俊不禁,笑的前仰後合,花枝招展,道:「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這衡山派得意弟子當真是有志氣,哈哈,哈哈,買塊地,蓋個房子,笑死我了。」
柴霏雪卻是嗤了一聲,更難掩一臉嫌棄,道:「你比他還要沒用。」
慕小倩自是落井下石,又再補上一刀,道:「是啊,是啊,你這衡山派的後起之秀,如此雄心壯志,不知道你師傅師公聽到,可要多麼失望。」話音忽頓,跟着停下腳步。
眾人說的高興,全未注意前路。蔣青前面帶路,眾人跟着前行,不覺已走入一處山谷。慕小倩緊跟在後,此際忽然止步,身後眾人這才發覺不對。前面道上,一左一右,兩人坐在道邊。一人鶉衣百結,一人青灰道袍,竟是臥南陽與龍陽道人雙雙阻住去路。
眾人神色都是一變,沈放腳下一快,走到前面。慕小倩見機也快,笑道:「咦,這不是三缺前輩和龍陽道長嗎,怎地有此雅興,坐在這荒郊野地喝西北風?」
龍陽道人皺眉道:「口無遮攔,你恆山派儀琳師太就是這麼教徒弟的麼?」
慕小倩笑道:「我師傅法號也是你叫的麼。」
雙方相距不遠,兩句話一說,眾人已走到近前。沈放此際扮作寄幽懷,腳步不緊不慢,當先就要從兩人面前走過。目光上挑,瞧也不瞧兩人。
臥南陽忽然伸出一腳,正擋在路中,嘿嘿一笑,道:「讓你們過了麼?」
慕小倩故作驚容,道:「三缺三缺,你當真有眼無珠,不認識這位是誰麼?」
臥南陽斜眼看沈放,笑道:「哦,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說出來,叫老叫花也開開眼界。」
沈放冷哼一聲,道:「均州的事,你已經記不得了麼?」他在燕京保受煎熬,潛心練功,無心他顧。但有寄幽懷這樣的前輩在身側,豈能不尋機會親近求教。雖與寄幽懷沒有見過幾面,卻恰巧聽聞過三缺臥南陽一樁事情,今日正派上用場。
臥南陽失卻丐幫幫主之位,在外四處遊蕩,行事逐漸偏激。七年前,他曾在均州與人結怨,所為睚眥小事,便要痛下殺手。恰巧寄幽懷遇到,寄幽懷與其父臥龍生有算有些交情,不願他做錯事,暗中出手阻攔,小小戲弄了臥南陽一番。也是想叫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話還未說完,便看臥南陽似笑非笑,臉色漸冷。忽覺不對,臥南陽豈能不認得寄幽懷,適才那句分明是明知故問。心下忽然恍然,扭頭看向蔣青。
只見蔣青已將面上妝容卸下,露出本來面目,呵呵一笑,道:「沈兄弟,得罪了。前面沈公子問我幫中有變,幫中兄弟傾向哪位。我不知旁人怎樣,但蔣某一家老小,都受老幫主的恩惠,自然站在臥幫主這邊。」
眾人這才知道上當,一路有恃無恐,只顧說話,卻不想被這蔣青一路帶着,自投羅網。這兩人擋在此處,自是沒安好心。
柴霏雪卻不懼這兩人,她與沈放爭吵,正心底不順,沒好氣道:「你們想怎樣?」
臥南陽嘿嘿笑道:「柴家姑娘在此,我等豈敢得罪。你莫兇巴巴的瞧老叫花,我不過陪着人來。」伸手一指,卻是指的蕭平安,冷笑道:「天台劍派的梁子,這位才是正主兒。」
蕭平安冷哼一聲,他如今與臥南陽、龍陽兩人仇怨已深,知道服軟也是無用,今日人家既然找上頭來,自己接着就是。沒了顧忌,反是膽氣大增,也是伸手一指,戳指龍陽,罵道:「臭道士,我不去尋你,你還敢來找我!今日叫你給大師兄賠命!」
龍陽慢慢站起,陰惻惻道:「好啊,衡山弟子蕭平安結交魔教兇徒,修習魔功,犯了武林大忌。我天台劍派與衡山結盟,同氣連枝,不忍見你誤入歧途,本想伸以援手,可惜你頑固不化,今日只好與你做個了斷,先廢了你的武功,再擒下請貴派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