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設法解決,牽扯川貴平叛的開支不低,此戰若再打個一年半載,咬咬牙也能過去,但是要真出現變數,打上個三年五載,那內帑就算再殷實也撐不下去。」
天子講的這番話,引得魏光緒、金鉉、張肯堂他們很是認同。
其實張肯堂適才講的那些話,亦是軍務院上下達成的共識,川貴的內帑支持,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這不單單是因為少府說了什麼。
更多也是軍務院基於實況出發,諸如遼東地界的叛亂,九邊的強勢干預,這些也都在發生着,上述地域消耗的錢糧也不少。
萬一在此期間,大明再發生新的狀況,如果國庫無法支撐,就靠一個內帑去支撐,那根本就應接不暇啊。
要給川貴方面壓力!
這是軍務院上下的共識。
不說別的,單單是川貴平叛諸事,以朱燮元、秦良玉他們的意見為主,先前的仗是打的不錯,可該給的壓力也要給,川貴平叛不能拖,也拖不起。
大明是有前車之鑑的!
萬曆朝爆發的楊逆叛亂,前前後後打了多久啊,最終是把叛亂給鎮壓下來了,可朝廷的損失也不小啊。
魏光緒、金鉉他們是真怕奢安之叛,最後真像楊逆叛亂那樣發展,作為天子近臣,他們必須為君分憂才行。
「不過既定的部署,一個都不能改!!」
但是朱由校接下來講的話,卻讓魏光緒、金鉉他們臉色微變!
「陛下,如此恐很難改變什麼啊。」
張肯堂急道:「臣知道陛下知武,懂武,涉及川貴平叛諸事,一切以朱燮元他們為主,但是內帑的銀子,也不能這樣消耗下去啊。」
「是啊陛下。」
何騰蛟緊隨其後道:「如果不給朱燮元他們壓力,一旦川貴平叛陷入僵持,那誰都不能確保今後會發生什麼。」
「在西南地界,可不止川貴有土司,像雲南、廣西、廣東等地也有啊,如果川貴平叛陷入到僵持,萬一在此期間,川貴地界仍有土司鋌而走險,此風一旦傳到雲南、兩廣之地,那」
「朕難道不知道這些?」
朱由校眉頭微挑,看向魏光緒他們道:「你們想給朱燮元他們壓力,這是沒錯的,朕也認可,但不要忘了,朱燮元他們在川貴面臨的不止是奢逆、安逆叛亂那樣簡單!」
「朕還是那句話,川貴的平叛怎樣打,要以前線實況為主,朱燮元、秦良玉他們要怎樣打,那就怎樣打!」
「如果在此期間,真有不長眼的傢伙,選擇跟朝廷對抗的話,那就叫他們鋌而走險,對朝廷不忠誠那就是不忠誠,不分什麼早晚!!」
西南的事情想處置好是很繁瑣的。
這不是仗打完了,一切就結束了。
核心矛盾不解決,那土司叛亂就還會發生。
朱由校考慮問題不會局限於眼前,更會放眼於未來!
是濃瘡就要擠破。
濃瘡一直在,那傷口就好不了。
而解決西南問題的關鍵,一個是揚明軍之威,一個是興馳道之便,只要這兩件事能夠辦好,那期間不管發生再多,都能確保西南不會大亂!
雲南、廣西、廣東等地的土司群體,那同樣是極為龐大的,與其放到後面去解決,倒不如現在就解決一部分。
這樣大層面安穩下來了,那今後就能設法推動改革,同時掀起對外戰事,以此來邊改革邊轉移矛盾,這才是解決西南的關鍵!
不過想促成這些謀劃啊,一個前提必須確保好,那就是西南要大治,你可以貧瘠,但不能沒有變化!
「朕有個想法。」
迎着諸臣的注視,朱由校伸手道:「朕打算在四川方面,推動衛所改制,讓北直隸在進行的衛所革新,挪到四川去。」
嗯?
魏光緒、金鉉他們露出疑惑的表情。
「四川的衛所改制,分為兩個層面。」
朱由校繼續道:「以成都為首的平原地帶,衛所要悉數裁撤掉,所轄衛所田等轉隸到官田序列下,這樣能解決一部分流民安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