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天際霞雲密佈,紫禁城置身金光之下,雪無聲下着,寒風呼嘯,吹的人直打哆嗦。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午門城樓一帶。
「要說五殿下真夠狠的。」
一名披甲挎刀的百戶,站在倒灌寒風的甬道內,縮着脖子對身旁千戶道:「那耳光抽的,都將楊漣這廝抽傻了,標下瞧着都覺得生疼,千戶,您說那幫被移押到詔獄的傢伙,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想什麼呢。」
身旁千戶嗤笑道:「自打皇上御極以來,逮進詔獄的一批批罪囚,有幾個能活着離開詔獄?」
「這倒也是。」
百戶跺跺腳道:「不說別的地方了,就說在京的官員,惠世揚、張問達、張潑這些東林黨人,一個個不知天高地厚,被皇上降旨逮進詔獄,不是凌遲,就是斬監候,您說外朝的那幫文官,腦袋裏都是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為了權唄。」
千戶聳聳肩道:「別看他們嘴上喊着,為了大明,為了社稷,為了百姓,可實際上是啥情況,明眼人都能瞧出來。
嘻嘻…可惜皇上不吃這一套,依着我來說啊,對待外朝的一些文官,就該狠點,不狠他們不知敬畏。
瞧瞧那一個個趾高氣昂的模樣,拿鼻子底下那倆窟窿眼看人,一幫長工,還真道自己是地主呢?」
「英國公~」
千戶的話音剛落,在甬道那頭,就傳來一道聲響,這令二人都警覺起來,卻見穿着蟒袍的張維賢,失神的朝前走着,寒風吹來,發須散開,張維賢感受不到絲毫涼意,就這樣走着……
「英國公~」
耳畔響起一些聲響,張維賢依舊走着,絲毫沒在意身邊是誰,走出甬道的那刻,張維賢看着天際霞雲,眼眶竟紅潤起來。
「千戶,您說這是什麼情況?」
霞光下的張維賢,背影漸行漸遠,那名百戶眉頭微皺,露出疑惑的神情,「從文華殿出來的那些廷臣,一個個的狀態跟英國公沒有差別,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竟叫他們……」
「閉嘴!」
千戶眉頭緊皺,低聲斥道:「有些事情私下聊聊可以,但有些事情別打聽,宮裏的秘聞豈是你我能知曉的?趙成這廝死哪兒去了,眼瞅着要交接班了,怎還不見其蹤影,那誰,去給老子尋尋……」
紫禁城依舊是那座紫禁城,它不會因一些事或人就有什麼改變,在這座高牆之中,藏着太多的秘密……
與白天的京城不同,夕陽下的京城,似乎變得更忙碌了,在一些茶攤酒肆聚着不少的人,忙碌了一日,總有些人要喝些茶,喝點酒,與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聊着今日的所見所聞,而更多的人則踏上回家的路途。
明照坊。
戎政府。
離開紫禁城的張維賢,沒有回英國公府邸,偌大的京城,想找個能靜靜的地方,兜兜轉轉下,也竟只有此地了。
隨着京營整飭逐步推進,張維賢很少去中軍都督府,其常辦公之處,就是眼前這座戎政府衙門。
嗯?
來到自己的公事房,卻發現不遠處亮着燈,帶着疑惑,張維賢朝這間公事房走去,站在緊閉的房門外,張維賢停下腳步,駐足片刻,伸手推開了房門。
「孫協戎沒回去?」
見孫承宗坐在官帽椅上愣神,張維賢心情沉甸甸的。
「英國公~」
尚未從驚疑走出的孫承宗,瞧見張維賢來了,起身朝張維賢一禮,可這一刻,孫承宗卻破防了。
「英國公,大明是怎麼了?!」
孫承宗眼眶微紅,直勾勾的盯着張維賢,「洪承疇所查紅丸移宮兩案,如若是真的話,那……」
「唉~」
張維賢長嘆一聲,想起在文華殿發生的種種,心情之複雜,無法用言語進行表述。
「本公也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在孫承宗的注視下,張維賢撩袍坐到官帽椅上,「可國本之爭是事實啊,這是誰都無法否認的,其實在光宗皇帝初登大寶時,就朝堂所處的那等混亂朝局,便讓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