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德當着三人的面說要出門,完全沒有顧慮自己女兒剛進家門,連口水都沒喝上。這令王守衛覺得難堪,尤其是當她發現自己丈夫正在專心擺弄自己的手錶,這是他心情不好時特有的舉動,心裏就更怨了。
「爸,你不能這樣說走就走,你明知道我們剛回來,而且我這次特意回來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您怎麼能這樣?」她不滿的說着。
王啟德挑眉問道:「有事,什麼事?如果是關於國家政策走向和走後門的事情就別開口了,你知道我老頭子的脾氣和原則,工作上的事情從來不帶進家門,更不會為家人打開方便之門。」
薑還是老的辣,還沒等兩人說完他就非常直白阻斷兩人接下來要說的話。不讓人有開口的機會,這是拒絕人最高的境界。
李建見老爺子這強硬的態度,就知道這事情是辦不了的,如果硬要開頭可能就會立馬被趕出家門;可他也不能就這麼讓老爺子走了,怎麼也得將人拖到王守成回來再想辦法。
「小衛,這麼多你那沒回家,別一回來就說旁的事情,先坐着和咱爸聊聊家常。」李健拉拉自己妻子的手,示意她別犯倔。他看看站在一旁的王仁昊笑着說:「這就是小昊吧,我聽你二姐說你應該18了,這個長的真高。當年的事情姐夫也聽說了,也是她不注意,這幾年她心裏也是愧疚不好過,這次特意回來也有部分你的原因。」
趙涵下垂的眼帘輕輕抬起和王啟德對視一眼,又垂了下去,想聽聽他們到底能說出什麼話,靜觀其變吧。
王守衛看懂了李健眼中的意思,不甘不願的對王仁昊的說道:「當年的事情是姐對不起你,如果我能更小心一點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可我也沒想到你會跟在後面走出大院;當年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一家人沒必要記恨那麼多,家和才能萬事興。」
雖說是道歉的話,可不管神態語氣和內容都令人無法信服更多的是失望。別說趙涵母子無法接受。就連王啟德聽了也皺眉,對於這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女兒全然放棄。
王仁昊上下打量她一番,隨便看了一眼這個自稱姐夫的人,對方回以虛假溫和的笑臉。
他起身平淡的說道:「雖然當年我還不到四歲。可自小記憶力就很不錯,該記住的事情一點沒忘。正好大院當時發生了拐賣兒童的事件,家裏人耳提面命一再告誡我,沒人帶絕對不要出門。我很聽話,也很膽小。絕對不會自己一個人走出大院。」
他話音剛落,王守衛就急着開口反駁,可卻被自己的丈夫死死拉住。
「我聽人說,當年我被找回來的時候已經燒糊塗了,爸在深山老林出任務根本聯繫不上,本來只要立即送到大醫院就有治好的可能,可惜家裏遭賊被洗劫一空。等錢籌到人送醫院,都說沒救了。我媽不死心死活求着醫生下藥,最後人是醒了,也沒傻。就是耳朵聽不見音了。」他看着窗台外的藍天,笑容很虛,「想來,我應該是幸運的吧,至少還活着。」
他的話不咸不淡,沒有埋怨也沒有怒氣平鋪直敘,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情一般。可字字句句卻扎入所有人的心,讓人難受莫名。
最突然他看着站在一旁的李姝笑着說:「沒想到二姐女兒都這麼大,第一次見面也沒什麼東西送你,一會你上我房間自己挑吧。」
王守衛動作迅速的用身子攔住他的視線。面露戒備。
王仁昊也不在意很乾脆的轉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既然那件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綁架我的人也槍斃了,也沒必要再去追究因果始終。你也別擔心,我不會小心眼到和一個孩子計較。人和畜生是有區別的。」
他語言犀利卻不帶任何髒字的狠狠的諷刺了王守衛一頓。對當年只有四歲的他做出那樣事情的她,在他眼裏她連畜生都不如。
李健裝傻充愣,假裝聽不懂跟他的話裏有話,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果然是老爺子教出來的孩子,想事情就是透徹。一家人哪來的仇恨,和和美美互相扶持才是。人人都好,家族才能更龐大。」
王守衛終於用正眼看着這個在她腦海里完全沒有印象的男孩,壓着心裏的反感順着他的話說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本就沒什麼好追究的,也就是我說的那一回事。我瞧着你這樣也挺好的,和正常人沒兩樣。」
李健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