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福這一嘮叨,半個時辰就過去了,直到肚子裏傳來咕嚕嚕的叫聲,這才拍了下手上的塵土,對着一旁的墳墓說道:「婉兒,我先走了,有時間再過來看你。」說完就朝一旁的小路走去。
雖然大雪已經停了好幾日,但因為鮮少有人上山,所以積雪化得很慢,路上依舊濕漉漉的,甚至有些地方還結着冰。田大福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滑倒。為了安全起見,他隨手撿起一根木棍當拐杖,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田寶兒從鎮上回來,見父親不在家,就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這句話竟然徹底點燃了王氏的怒火。
「別跟我提你那個爹!提起他我就來氣!」王氏把手中的勺子「啪」的一聲摔在鍋台上,然後怒氣沖沖地走進了裏屋。
田寶兒一臉茫然,不明白母親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她趕緊追上去,「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爹又怎麼惹到你了?」
王氏冷哼一聲,語氣充滿了不滿和怨氣:「哼!那個女人都死了快二十年了,可是你爹他卻仍然念念不忘。今天一大早,他又跑去祭奠那個女人了!」
田寶兒這才明白他娘為何莫名其妙地發火。
「我還當啥事呢!以前爹不也去給大娘上墳嗎?您幹嘛非要和一個死人較勁。」
有時他甚至懷疑老娘是不是病了,爹能去祭奠大娘,只能證明他是個重情義的人,她為何要生氣。
「你懂什麼!」王氏沒好氣地吼道:「我和他過了這麼多年,難道還比不上只過了一年的人嗎?」
田寶兒覺得他娘真是沒救了,無論過了多久,那都是父親的原配,忘不掉也正常,更何況他們還生了大姐呢!
前些年他還沒覺得母親過分,可是如今再看,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您別鬧了行嗎?爹只是去上墳而已,又不是去找別的女人。」田寶兒無奈地說道。
「哼,誰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王氏還是不肯罷休。
自從繼女出嫁後,男人就沒給過她什麼好臉色,說不得還真有這種想法。
田寶兒嘆了口氣,他真不知道該拿他娘怎麼辦。
在這個家待的實在壓抑,他來不及進屋喝一口水,就推門走了出去。
見兒子摔門而去,王氏更加憤怒了,對着院子就是一頓輸出,「果然和你爹一個德行,我命咋這麼苦啊!養了你這麼個狼崽子」
左右鄰居對於王氏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聽到她又在罵人,紛紛搖頭。
小月他娘聽到王氏站在院中扯着嗓子罵人,對一旁的老頭子說:「這婆娘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整日罵罵咧咧,早晚得把父子倆給逼走。」
如今田寶兒做着小買賣,家中日子越來越好過,她倒好,每天作妖,小月她娘嚴重懷疑,王氏被不乾淨的東西附了身。
王氏越罵越難聽,聲音也越來越大,仿佛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多委屈似的。小月他娘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回屋去了。
田寶兒出了家門,漫無目的地走着。他心中充滿了困惑和無奈。他想起以前,家裏雖然不富裕,但至少一家人相處和睦。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樣。
自打他回來以後,家裏似乎就沒安寧過。
他緩緩地走到河邊,靜靜地看着冰凍的河面,仿佛一面鏡子,倒映着他的身影。他找了一塊石頭坐下,猶如一尊雕塑般,靜靜地望着前方。
原本剛回到芙蓉鎮的時候,他還打算以後好好孝敬爹娘,可這樣的母親,讓他如何盡孝。
一陣冷風吹來,猶如一把尖銳的刀子,狠狠地刮過他的臉龐,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便起身往回走。
剛走到半路,就遇上了從山上下來田大福。
「寶兒,你回來了?新房那邊收拾的咋樣了?」田大福開口問道。
田寶兒輕聲回答,「家具已經搬進去了,鍋碗瓢盆等也都備齊了,只差把人娶進門了。」
想到二月初六,就可以去岳丈家接親,他的嘴角微微揚起,眼中滿是柔光,仿佛陽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兒子回村以後就與那些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不再聯繫,自從做了買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