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這可是近三十年不晚。墨子閣 m.mozige.com」瑞王由衷地嘆道:「你母親泉下有知,定會欣慰,你不在乎沈家傾覆,現在分家更利於你打落水狗。」
外人以為沈海就是那隻落水狗,卻難猜到這正是沈海要的結果,沈家不分家,沈海還是皇商,他都放不開手腳下狠手,現在好了,無所顧忌!
只是,瑞王終是坐起來與沈海品茶,心中也有猶疑:「你外祖父,謝老爺子並沒有寶藏?」
「無稽之談罷了,就算有,也不會告訴一個出嫁的女兒,一個年幼的外孫,我不是還有舅舅,只是舅舅與外祖父一道判斬,不在人世,若真是有,也隨他們進了黃泉。」
沈海的臉上沒露半分痕跡,瑞王也就信了:「你我二人同是可憐人,你丟皇商,沈家敗落都在計劃之中,倒是本王是實打實地被厭棄了。」
雖然帶回了抗生素,也沒什麼證據證明他做過不利於東越的事,但他依舊遭受冷落。
「王爺對最近發生的事情知道得多嗎?」沈海若有所思道:「草民這陣子處理家中的事務,又將手上涉及內務府的生意交出去,倒是聽到不少事。」
城中發生的事管家可以打聽,遠的就沒有辦法了,瑞王來了興致:「可有什麼大事?」
「武安派了駐軍,東南加強了防守,還有就是有條秘聞,說是鎮北侯的妻兒離開了北關,但此事是真是假還不知曉。」沈海說道:「草民在想,陛下為何派的是駐軍?」
駐軍是長久駐紮,若是要攻打,並不用會到駐軍的字眼。
瑞王曉得他的意思,也陷入了沉思:「北關有異,東南有異,皇兄定不想讓軍力分散,若是為了對付大鯤而讓北關或東南失守,後果更嚴重,一定會悉心平衡兵力。」
「所以,短時間內打不起來?」
「秦風鼓搗的什麼玩意打得東越落花流水,摸不清楚對方的底細,現在又是這麼個情況,依本王看,短時間內都不會打,除非天賜良機,能讓秦風吃個大虧。」
瑞王說完瞅着沈海,自己以前小瞧了這個人,看着是個唯利是圖、視家業為天的人,誰能料到他比誰都盼着沈家傾覆,沈家人啊,想破天也想不到是栽在自己人手裏。
把自己玩壞,這沈海呀,瑞王笑意盈盈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你算是了自由,我這幽禁之事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四皇子倒是來看過我,但也幫不上忙。」
他雖是皇兄指定的要繼承大統之人,當家管事的還是皇兄。
瑞王只能從蕭令煜口中曉得皇兄沒有致他於死地的打算,回歸內務府是不可能了。
「王爺稍安,依着王爺的身家,安心地度過下半生不成問題,其實王爺有沒有想過遠離都城?」沈海壓低聲音道:「現在這情況,西南、東南、北關都不好過,都城更是情況複雜。」
「與其這樣,王爺不如自動離開都城,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沈海的聲音突然低沉了幾分:「其實草民今日來就是與王爺告別的。」
瑞王聽完有種說不出來的羨慕與頹然:「你要走?」
「都城的生意都被孟、咸兩家搶得差不多,沒有人比都城的商人精明,我一失勢,多少人等着啃我的骨頭,吸我的血,與其這樣,不如換個地方開始。」
「草民準備去江北相鄰的縣郡,草民在江北的商號還在,正好藉機將江北的生意做到相鄰的郡縣去,以後老老實實地呆在那裏,再不過問這邊的事情。」
至於他捐礦圖給秦風的事,除卻他與秦風外無人知曉,自己頂住了左平道的酷刑審訊,他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至於元帝和南瀛人是否相信寶藏的存在,與他再無關係。
沈海能料到突然曝出謝家寶藏在東南肯定與秦風有關,真一假,假一道都無妨。
秦風此舉反而幫了他的大忙,元帝派人去東南探查,根本查不到與寶藏的關的線索,更沒有查到與他有關,他在大理寺才死咬牙關,直到熬出頭。
一切都結束了,沈海的面色平靜,令瑞王想到自家府院裏平靜的池子,不落枯葉繁華,是不會驚起漣漪的,瑞王突生羨慕:「走,好,走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