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捫心自問,你陸景瑤心甘情願的向我道過歉嗎?」
「.」
李野一杯三兩酒下肚,似笑非笑的扔下一句「醉話」,然後灑脫的走了。
但陸景瑤卻頭腦一懵,恍然出神了很久。
【我跟他道過歉了,我早就跟他道過歉了】
陸景瑤不斷的在心裏默念,想要通過這種自我肯定的方式,壓制住因為李野的那一句質問,而泛起的不安和慚愧。
陸景瑤無疑是給李野道過歉的,最近的一次,是跟柳慕寒一起去皂君廟找李野,為了解決弟弟陸自學和高小燕被抓進X出所的時候。
陸家的人和高家的人都是一愣,然後臉上都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若論「聽話音」的本事,無論是陸景瑤的父親陸睿昌,還是高小燕的父親高瞻明,都比陸景瑤強的多,孫主任的語氣稍微不對,兩人就聽出來了。
陸景瑤恍然清醒過來,趕忙打起精神笑道:「孫主任您來了,他們剛剛還在這裏的,
後來孩子在裏面哭了,就都緊張的進去了,家裏第一個孩子,都稀罕的厲害。」
「我們進去吧!就等您開席了。」
但就算陸景瑤不斷的自我肯定,但是心底的良知卻在不斷的提醒她.當時給李野道歉的時候並不是那麼的心甘情願。
高小燕未婚先孕有了孩子之後,在內地承受的社會輿論壓力太大了,一下子就好似嬌嫩的鮮花進入了枯萎期,
「是呀是呀,孫主任您能來是給我們兩家面子,我們剛才正商量點事兒,才沒到門口迎接的,您千萬別多心」
【我欠他一個心甘情願的道歉嗎?或許他.根本就不稀罕吧!】
後來是陸景瑤許諾可以帶她出國,才讓她重新煥發了年輕女孩兒的神采。
陸睿昌和高瞻明閃閃的不說話,但一直被家裏人壓着火的陸自學卻忍不住的問道:「孫主任,您是怎麼猜到的?」
孫主任點點頭,往遠處的一桌酒席看了兩眼,臉色再次陰沉了幾分。
而到了包間裏之後,孫主任的臉色就更不好了。
「哦~」
「誒呀誒呀,孫主任您怎麼能走呢!是我們招呼不周招呼不周,您快坐快坐.」
既然看不得別人家兒孫滿堂抱孫子,那你幹嘛說要答應來參加滿月酒呢?
難道當時孫主任是一句客氣話,自己順嘴「恭候大駕光臨」,把他給架上去了?
這都是一連串的什麼破事兒。
「誒呦,陸校長,你看看我來晚了,讓大家久等了,真對不起啊!其實你們不用等我,我就是來祝賀一杯就走了」
「我忍一忍不要緊的,這半年來我看慣了別人的白眼兒,但是你不行呀,你現在是跨國公司的經理,有面子的人是我拖累你了姐姐」
車門打開,下來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身的中山裝非常板正,昂頭凸肚也很有排場。
孫主任意味深長的看了陸景瑤一眼,點點頭道:「大侄女說的是,其實是我來晚了,咱們進去吧!」
跟在後面的陸景瑤只好道:「有人結婚在這裏擺酒,剛好跟我們湊上了,但我們是在包間裏面。」
高小燕突然拉了拉陸景瑤,低聲道:「孫主任的女兒28了還沒出嫁,你說話注意點兒。」
今天是自己小侄子的滿月酒,本來大家都是高高興興的,但是卻鬧了這麼一出,還計較什麼誰拖累誰?
早知道就不來清河飯店擺酒了,誰特麼知道剛好碰到靳鵬結婚請客呀!
高瞻明和陸睿昌都不好說話了,只是訕訕的發笑,訕訕的解釋。
陸景瑤看着走進飯店的孫主任,好像覺得哪裏不對,但又想不明白什麼情況。
陸自學突然間感覺鼻子發酸,好似遇到了知音,眼淚都流了出來。
因為包間裏不管是陸家的人,還是高家的人,都陰沉着臉,哪裏像辦喜事的樣子?
耷拉個臉給誰看呢?
現在孩子生了下來,趕緊離開才是上策,如果再待下去,風言風語的還不把她逼死?
她只是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