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一朝臉色慘白,他緊咬着嘴唇,一直到嘗道腥鏽味,才啞聲開口,「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顧景琰並沒有失望,只是平靜道,「裝傻並不能讓你獨善其身。」
單一朝沒再開口,拉開門倉皇離開。
人走後幾分鐘,林書才走進來,「顧總,人上車了。」
顧景陽「嗯」了一聲,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林書嘆氣,「怪只怪找到這個趙藝丹的時間太晚了,他本就得了絕症行將就木,要我我也選擇安安靜靜度過最後這段時光,當年的案子要是翻出來,他會身敗名裂的。」
顧景琰說,「他已不是她,你覺得這對一個性別認知沒有問題的人來說,還不是最絕望的嗎?」
林書愣了一下,覺得顧景琰說得也有些道理,但還是有些想不通,「那既然不在乎這些,跟我們合作是最好的選擇啊,只要她把聯繫她動手的人供出來,那個人再供出蘇婉琴,蘇婉琴被繩之以法,他的仇不也能報了?」
顧景琰沉默了片刻說,「她愛人是被活活燒死的。」
林書沒明白過來。
顧景琰問他,「當年火災死的明明是單一朝,為什麼他的父母會出面否認呢?」
這也是林書納悶的點,自己兒子死了,為什麼對外說兒媳婦死了,兒媳婦怎麼整容成了已故兒子的模樣,總不能是趙藝丹怕丈夫一家承受不住喪子之痛,假裝死的是自己吧。
這也不合理啊,當初活下來的那個人受傷也不輕,哪能完成這麼完美的謊言,更何況假裝兒子也不用變性吧?解釋不通的。
於是林書虛心請教,「顧總,您覺得是因為什麼?」
顧景琰想着林書送過來的資料,一點點推測這其中的緣由,「單一朝的父母在當地華人圈子裏很有名,一家收入夠得上中產階級以上,單一朝自己也非常勤奮上進,一個前途無量的兒子,你說他們會願意接受一個沒有背景的外籍女人做兒媳嗎?」
林書說,「這也看人,比如您母親,那肯定是不願意,瞧她那些年對太太的態度;但要是董事長的話,就沒那麼重的身份觀念。」
顧景琰……
對方顧景琰想抽他的眼神,林書輕咳一聲,「顧總,您繼續。」
顧景琰剜了他一眼,又道,「如果能接受,不會一直到她懷孕,兩人都還沒有辦理結婚手續,他們本就不看好這段關係,遲遲不同意兩人結婚,也是在拖時間,拖到他們感情淡了,自然而然就會分手,但是……」
但是這個願望還沒實現,兒子就死在了那場大火中,兒媳卻「好好的」活了下來。
懷孕八個月的孕婦能死裏逃生,正在青壯年的兒子卻命喪火場,人心裏怎麼會沒有怨念?
只是有的人的怨念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卻,但也有些人,會與日俱增,在腐爛的血肉中,衍生出惡之花。
單一朝的母親是一個私人醫院的院長,主做整形,父親是有名的外科醫生,以這兩個人的財富和地位,想要將一個沒有根基和人脈的華人女子控制,簡直易如反掌。
這對夫妻對這個在火災中喪夫喪子的女人做了什麼,顧景琰有些不忍往下想說。
林書錯愕不已,一瞬間覺得太可怕了,這怎麼可能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可又莫名覺得也許真相就和顧景琰猜測得八九不離十。
為了報復兒媳,也為了懷念兒子,他們將她變成了「兒子」留在了身邊。
她為什麼不反抗呢,也許反抗了,反抗不了,又也許,她根本就放棄了反抗,私心裏也是帶着贖罪的想法任人宰割。
那對父母,一個已死,另一個這兩年因為越來越嚴重的痴呆症,被送進了療養院。
也而她可能在擺脫那對夫妻的控制後,僅僅自由了兩年,就被查出罹患惡疾。
「單一朝」回國之後,除了給福利院捐錢,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