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沙苑,正屋內,蘇毅看到蘇清趕來,於是將丫鬟們都打發了下去,看着蘇清,趙茹鼻頭一酸,自己的孩子還這么小,她怎麼忍心…她別過頭去,偷偷的抹去眼角的眼淚。
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落落,過來坐,爹和娘有話跟你說。」趙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蘇清點了點頭卻沒有動,「母親,還是喚兒子清哥吧,仔細隔牆有耳。」
蘇毅嘆了一口氣,眼下皇上就已經出了一個難題了,讓他去鎮番…蘇毅知道無論他辦的好與壞,都逃不出一死,對別人來說至高無上的兵權,與他來說卻是催命符!雖然去鎮番兵力未必很多,可依照景武帝那多疑的性子,他豈會放過蘇毅?
「落落,過來,父親有話對你說。」蘇清乖巧的走了過來,趙茹心中有一絲失落閃過,蘇毅摸着蘇清的頭道,「落落,這些年苦了你了,為了咱們侯府,你不能像正常女孩子那樣,學習琴棋書畫,學女紅,別人家的姑娘都是嬌生嬌養,可你卻要每天天不亮便起來舞刀弄棒,甚至一頭秀髮都要修剪成男子的髮式,到底是剝奪了你身為女兒家該有的成長曆程。」
蘇清聽到蘇毅這麼說,眉間的淡漠更濃,甚至隱隱的透出一股子的戾氣,「父親,皇上今日召您進宮可是說什麼?他可是又為難了父親?兒子願意為父分擔。」
蘇毅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從小聰慧的緊,哪怕曾經失憶過也分毫沒影響她的聰慧。「落落,日後若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切記護好你的妹妹,雖然她跟你不是一個母親,可到底是父親的骨肉。」
蘇毅有一個妾侍,那是母親給他定的,當年父母成親一年多了,母親卻無所出,母親就做主抬了她身邊的一個丫鬟做妾,父親本是不要的,母親卻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為由,硬是逼着父親收了。可這個丫鬟也是一無所出,誰知幾個月後母親就懷孕了。
父親每個月也有一兩天是在那丫鬟那住的,所以她在蘇清出生一年後也懷孕了。這才有了她的二妹妹蘇蕙落。
「父親!若當真如父親所說,那麼保護二妹妹的任務自然當由兒子來做,而且兒子不僅要保護二妹妹,更要保護父母的安全,否則兒豈不是不孝?連父母的安全都護不了,活着何意?」
蘇毅看着蘇清,她的臉上透出一股堅定,那是一種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無法阻擋的堅定。蘇毅不由得笑了,然後點頭,「你也知道北齊舉兵來犯我邊界,藩鎮義興的太守韋載,在此時鼓動當地士兵譁變,有造反的趨勢。今日皇上召為父過去是要為父去鎮藩。可你也知道,皇上對我的忌憚,這次鎮藩無論他給我帶多少兵,我總是逃不過一死去,只是…唯恐牽連了咱們侯府。」
蘇清疑惑的看向蘇毅,然後呢?
蘇毅不滿的瞪了蘇清一眼,她那麼聰明,她真的不知道然後會是什麼?蘇清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可父親已經放下兵權多年,此時皇上讓您鎮藩,父親不會師出無由嗎?」
趙茹知道自己這閨女,典型的武痴,她雖然總會帶着她自己培養的暗衛出門玩,可實際上是出城去訓練去了,每次回來身上總是髒兮兮的,她推說是玩的太過,或者遇到什麼事弄髒了衣服,可每次都是?她以為她這個做母親的會相信嗎?只是不捨得拆穿她罷了。
蘇清雖然才八歲,但她的功夫卻是連老爺都夸的,她自己也創出很多訓練方式,強化了她的身體機能,她父親又教了她輕功,她學的可入迷了。
所以她除了武學上的事會感興趣之外,別的事都不感興趣,她只要她父母安好就好。
蘇毅耐心的解釋道,「落落,景朝皇帝家都沒有太長命的,當初高祖去世的時候也不過才四十三歲,現在的皇帝四十二歲,也是整日的纏綿病榻,他的兒子夭的夭,折的折,只剩太子和十皇子兩個,一個十歲,一個兩歲!十皇子能否安然長大還未可知,落落你說,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讓父親去鎮藩,你說父親如何推脫?說兵法不純熟了?可再疏於兵法,一個小小的藩鎮,為父真的鎮不了?為父根本拒絕不了!」
蘇清抿着好看的粉唇,她倒把景武帝這破身子板給忘了,眼看着再有一天就十月份了…
距離過年就還有兩個月,而她也快要九歲了,雖然才九歲,可實際上她已經二十多了,她難道還不能為父親分憂嗎?難道還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