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難免遇上迴旋鏢。
當敲出這串字符時,別說是令心頭的吐槽,就連奧默自己也會沉默。
儘管酒量主要靠遺傳,後天鍛煉只能有部分提高,且還是建立在健康隱患增加,甚至肝功能隱性受損的前提下,但魔人的酒量的確不錯。
在有意識地進行內臟養護,做到腎肝脾功能活力常駐的前提下,奧默總是飯局酒席中的佼佼者,各回各家時的清醒人選,總有他的一席之地。
對那總是務求克制的魔人而言,別說呈現酒醉,就連陷入酒醉都非他所願。
那不僅僅是性格好惡,更是因他心頭的想法太多。
藏得愈多心頭事,便愈是牴觸那不由己的神經麻痹態,免得在失態中招致麻煩乃至禍事。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令也只能在那海走冰散的夢裏,才能瞧見些奧默的貪杯。
至於現實令倒不是個會強拉旁人作陪的性子。
於是現實中的奧默全無酒醉可能,甚至連佯作酒醉都不曾出現在他的選項里。
但今時的確不如往日。
這兩個多月以來,他早已在大人物的酒桌上學會醉遁——借着本也當真喝下的酒液醞釀,便能模擬出個面紅耳赤的八分醉意。
剩下的便無需多言。
雖說朝倉陸逃避了這場大人們的團體活動,眼下八成是在和賽羅一起端手柄乃至戴器械,但他不來的幫助倒是要比來了更多。
傑梅斯與西崎豐皆是心頭有標尺的靠譜人,在他代自己、理事長、駿川小姐迅速喝了幾輪酒後,便能搶在他自己提出之前率先問詢。
順着這遞出的話頭稱醉,得來些同事們友善的笑意後,他便得以脫離人群至邊緣沙發。
在酒保關切的問候中得來個毯子蓋上便雙眼一閉。
一陣明顯卻不至於讓他失態的感官混亂中,他再睜眼便見一片火海。
繼而再是一道灰黑色的龐大觸手突入視野,自天而下,帶來爆鳴與震顫,以及大片的煙塵。
只是不勞他做什麼,倒有一道勁風打開視野,讓奧默扭頭看向那一個簡單揮杖便攜風散氣的令。
「久等了?」他問,頭頂是又一道離家的觸鬚划過,直撞高樓深陷其中。
「談不上,喝了多少?」走近過來湊上前嗅了嗅,令皺了皺鼻子,「結果也不多嘛~」
「也不可能真一身酒臭來這兒吧?」
仰頭看了眼那還在樓里猶自顫動,尚有些許活力的觸鬚,奧默再扭頭遙遙眺望那如羅剎般危險又妖冶的黑暗巨人,免不了發出一聲驚嘆:
「還真是珍奇無比的畫面啊~」
「卡爾蜜拉壓制了加坦傑厄,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這還真是夢,讓他自顧自地有些好笑,也讓get不到梗的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回過頭去重看那光景。
燈杖一划,龍吟陣陣,再次紊亂的五感在下一秒平穩,奧默便順着那酒香望向那盤腿坐在前方的令,再瞧向自己腳下那鱗片重疊的『地板』。
這是一頭龐大蜿蜒的藍龍在半空搖曳,承托着他與令。
看似只是換了更好的觀景點,實際卻是能讓他一眼瞧見那倆龐然大物的同時,也能俯瞰到那兩如出一轍的黑髮馬娘彼此掩護、彼此協助着處理一群馬娘衛士的畫面。
是的,馬娘衛士。
即便臉上沒有像樣的面孔,只是一片模糊,也穿着那辨識度頗高的特雷森校服。
頭頂有着馬耳,身形似有曲線,一眼便是以馬娘為原型,只是各個都持着武器,各式槍械與冷兵器齊備,盡顯夢主的奇妙暢想。
「看着像是你還拼接上了別的夢,像是白仁,又或是魯道夫。」
成田白仁有林間狩獵的經驗,魯道夫象徵則是自小被家族傾以全力培養,不論空手道還是劍道,亦或弓術皆有造詣,儘管當事人常在這類話題上自謙,喜歡用青梅竹馬作掩護,總說不如天狼星對賽法斗的精研,但奧默對此始終保持懷疑,並完全願意相信皇帝接受過一些真刀真槍的考驗。
這是他對象徵家未來家主這個名號的信心,也是他在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