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博士沒來得及繼續追問「監獄長等不了」是什麼意思,另一邊的凱撒已經架起了激光槍。
人工智能的令行禁止實在不是說着玩的,主人讓動手便動手,凱撒將能量閥調至最高功率,徑直懟上了監獄厚重的金屬門。
「矛」與「盾」的難題自古有之,在今時今日仿佛得到了另類的解答,一分多鐘之後,凱撒收起激光槍,一塊被熔斷的金屬「轟」的砸在地上,那塊地方出現了一個門洞,大概是出於人工智能堅守的審美吧,形狀居然也挺規整的。
諾曼與R博士在這一剎那的反應出奇一致,他們齊刷刷的看嚮慕景,眼裏皆是不敢置信。
這裏是鷹堡,這裏是鷹堡中最為特殊的一間牢房,連門帶牆,隨便哪一處的材質強度還需要質疑嗎?正常的制式裝備最多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焦糊的印記。
可是凱撒剛才……他多了多長時間來着?
時間倒也罷了,更重要的是,門洞真的開了。
兩位男士伸長脖子往走廊里看了一眼,空無一人,說好了等在這裏的監獄長,不知去了哪裏。
慕景沒有做出那些傻乎乎的動作,對於當前的狀況,她早有預料。
她從凱撒那裏取過一隻多功能手環扣在腕上,這東西頂多只能算是冷兵器,能從裏面抽出匕首、鋼索之類,在現代戰爭中的用途實在有限,只能說聊勝於無。
她與蘭多夫一路進來,雖然經過了重重身份驗證,但本質也只是走了個程序,起碼維克托爾並沒有對他們進行搜身。換言之,也就是允許他們……主要指她帶一點違禁品的。
慕景領了這份人情,但認為自己也不能太得寸進尺,好歹還是要節制一點。
也幸虧監獄長本人不在此地,不然他肯定忍不住吐槽——我和你理解的「節制」大概不是同樣的東西,起碼我認為,懂得節制的人,絕不會帶上激光槍來逛監獄。
當然,對於類似的抱怨,慕景早已準備好了應對之詞——槍是凱撒帶的。
由於正主之一的維克托爾不在,眼下倒也用不着討論攜帶超規武器的問題,而值得慕景考慮的,是另一件事。
她深深的看向諾曼,儘管此刻想法紛繁,但語調還是維持平靜,甚至算得上彬彬有禮,「上將,你準備如何?」
這話仿佛是在問——上將,你打算和我一起越獄嗎?
嚴格說來,對於「越獄」本身,諾曼並沒有太大牴觸——他至今沒有上過軍事法庭,從理論上而言他這一趟蹲的就是冤獄。真正的問題是,冤不冤的,一旦他人跑了,很多事就成了板上釘釘。
時間緊迫,未知的危險也在不斷逼近,這讓諾曼沒有空暇拿腔拿調,他單刀直入的質問,「慕景,真的不是你在演戲?」
能夠熔斷監獄金屬門的激光槍,監獄長的無故失蹤,適時讓出舞台……一切都讓諾曼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這些都是預先謀劃好了的。
沒人喜歡陷阱,而如果設置陷阱的人是慕景的話,其麻煩程度便不知增加了多少倍,諾曼當然不能讓自己老老實實的自投羅網。
慕景微微哂笑,並不解釋。
當下的情景,也很難解釋的清。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大概冥冥中有股力量不忍看見慕景被無端懷疑,以一種現實的、兇狠的、足以讓人刻骨銘心的方式表明了危險的來源。
在最初的幾秒,心事複雜的幾人都沒有注意到走廊角落裏懸掛的一把槍正悄悄的調轉槍口,漸漸鎖定了這邊的某人……
「趴下!」慕景驀地大喝。
完全是出於直覺的警告,因為情急之下,慕景根本來不及回頭看一眼究竟發生了什麼,憑藉的只是戰場上淬鍊出的規避危險的本能,她救下了自己……不是,應該說救下了諾曼。
因為角度的緣故,諾曼看的更清楚一些,起碼他看到了空中那把槍迸出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