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大火瀰漫,濃煙上涌,祁真咳了幾聲,無力地癱坐在屋頂上,連日的擔驚受怕和時不時的折磨,他早已身心俱疲。
&哈哈哈!」
渾身劇痛,祁真自小錦衣玉食,沒吃過什麼苦,他覺得自己應該哭,可聽着某人不停地大笑,他已經麻木了。
&哈哈哈!」
祁真有氣無力:「……瘋子。」
&哈……」
&膽!何人在此喧譁?!」
&着火了……」
這裏很快驚動宮中侍衛,張揚的狂笑混着侍衛的怒喝和宮女的尖叫一起傳來,祁真抬起頭,望向對面的紅衣人。
血紅的身影被火吞噬,正獨自站在高處仰天長笑,他身中三枚淬毒短箭,左肩胛骨和小腿被削尖的鐵棍刺穿,又頂着爆炸強行從機關室破牆而出,如今被火灼燒,卻仍在笑。
且聲音不帶絲毫痛苦,反而暢快不已,一副笑對生死的模樣。
祁真喘了口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這個瘋子!
半月前,逆賊勾-結這人將他和身為皇帝的大哥關進密室,只等時機一到便把他們宰了,他苦等十數天都不見暗衛來救,便決定以命搏命,親自將他們引入了機關室。
四十八道重重機關,有進無回。他明白自己會死,卻沒料到紅衣人武功高強,完全是遇神殺神的架勢,拎着他硬是闖了出來,而後將他扔下獨自飛到對面大笑,這才有如今的局面。
他壓下心底的驚駭,見幾名侍衛躍了上去,喝道:「別過去!」
他再次咳了幾聲,告訴剩餘侍衛密室的地點讓他們去救大哥,自己則繼續望着紅衣人,那笑聲在漸漸降低,最終戛然而止。他握緊拳,等了數息:「死了沒有?」
侍衛上前查看,恭敬道:「回王爺,死了。」
&真?」
&
祁真腦中緊繃的弦驟然一松,眼前發黑,向後倒去,電光火石間他察覺這是從屋頂的裂口跌了下去,可接着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燭火蒙蒙,空中飄着若有若無的薰香。
祁真猛地清醒,掀開帘子愣愣地望着屋中熟悉的擺設,他白日醒過一次,只是一切太匪夷所思,他又暈了。
如今再看,他不由得想,這真是回到了三年前?
&爺,您醒了!」太監康安快步上前扶住他,神情擔憂。祁真看看這張比記憶里略微年輕的臉,忍不住掐了一把,還來回拉了拉。
果然不是人-皮-面-具……他木然放手。
康安知道自家主子一向想起一出是一出,卻不知這又是怎了,道:「……王爺?」
&事,我餓了。」
康安便急忙吩咐宮女把飯菜端上桌,伺候王爺用膳。祁真端起碗,思緒還在這件事上。
他為何會回來?難不成死了?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自己先是搞死某幾個畜生,接着又坑死紅衣人,千辛萬苦保住一命,眼看要名垂青史,誰知竟然愚蠢地摔死了!
本王長這麼大,難得英勇一把就落得如此下場!
他將碗一放:「不吃了。」
康安:「……」
方才不還喊餓麼?一口沒動呢,康安問:「王爺,菜不合胃口?」
&飽了。」祁真話音剛落,肚子頓時傳出一陣咕嚕聲,清清楚楚。
祁真:「……」
康安:「……」
房間死寂一瞬,祁真立刻兇狠地盯住某人。
康安趕緊給他找台階:「今兒的菜色不好,老奴這就讓御膳房弄幾個王爺愛吃的。」他們主子驕縱卻不殘暴,相反待他們還很不錯,這是惱羞成怒了,得順着點。
「……不用。」祁真拿過筷子扒飯,被抓的半個月他基本都吃涼的,哪有現在的好命。
月圓高掛,槐樹葉投下一地淡淡的斑駁,隨風晃動。祁真飯後沒讓康安跟着,獨自一人來到院內散步。
這是合元二年,他十五歲。
依白天問的年月看,他的王府還有半月建成,到時他便會搬出皇宮,悠哉地當閒散王爺。事實上,他上輩子確實是如此過的,直到三年後……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