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蒼蠅嗡啊嗡啊嗡,兩根小草搖啊搖啊搖,三條鯽魚……」
祁真面無表情合上書,換了一本翻開,發現是雜記,「天緒十年冬,小雨,夾着冰渣,耳朵冷、臉頰冷、手指冷、腳趾冷,問世間冷為何物,直教人仰天大吼,凍死爺了!」
祁真抖着手再次合上,默默望着床邊的兩個箱子,覺得「不靠譜的師父興許真會留點什麼給他」的想法簡直是太甜了。
暗衛靜靜望着他。
今天是機關賽的最後一天,上午已經決出三甲,沐家仍保留着「第一機關師」的頭銜,子桑家則得了第三,如今全城都在慶祝,舞起了獅子,熱鬧得很。沐十里一貫坐不住,早已跑出去玩了,臨走前見某人似乎喜歡看書,便將他爺爺留的兩個大箱子拖了來,於是他們便目睹小王爺鍥而不捨地翻了小半箱,這才稍微停了停。
&爺,還看麼?」暗衛道,「這書有些發霉,最好拿去曬曬。」
「……曬吧。」祁真一臉木然地將手上這本扔回去,感覺被整得有些頭昏眼花,深深地覺得發燒還沒好,便向大床里爬了爬,慢慢窩成一小團。
左侍天看幾眼,笑着揉了一把他露出的小腦袋。暗衛經過這件事都非常後怕,將箱子抬走後很快回屋,繼續雷打不動地守着他。他們先前沒找到人時只要想像一下他會泡在水裏變爛或摔成一片片的,心裏就一陣絞痛,甚至難以呼吸,這可是被他們捧在手心的小王爺呀!幸虧現在沒事!太好了!
暗衛:>
祁真回過頭:「狗子,我還沒死呢。」
&呸呸!」暗衛集體開口,「少爺快別說那麼不吉利的話!」
祁真對上他們發紅的雙眼,面向他們團了團,乖乖哦了一聲。暗衛再也忍不住,湊過去伸爪子摸頭,真好,小王爺還好好的。
&實我也不是毫無收穫。」祁真知道他們擔心自己,乾脆換了話題,示意他們把他之前穿的衣服拿來。
&爺指的是這塊玉?」左侍天從枕邊摸出一塊墨色的玉佩,遞給他。
&祁真伸手接過,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與他們圍成一圈,神秘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左侍天無視玉上的「輕邪」二字,配合地笑道:「是什麼?」
&話告訴你們,我認了一個師父,這就是師父給我的!」祁真驕傲地挺起小胸脯,「我師父是輕邪,當年叱咤江湖的三位高手之一,等我練成逐月決,連你們也追不上我。」
暗衛齊齊驚訝,左侍天這次倒有些意外:「他還活着?」
&也不知道。」祁真搖頭,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看着暗衛們震驚的神色,特別滿意,緊接着想起一件事,望向左侍天:「你知道天穹無境麼?我師父讓我遇上就跑。」
左侍天嗯了聲:「天穹無境已經消失多年,留下的都是以前的傳聞,每個都很轟動。」
&厲害?」
&單單只是厲害,傳聞天穹無境分九層,最後一層笑傲九天是真的名副其實,一旦練成便天下無敵,」左侍天見小王爺雙眼發亮,無奈地笑了笑,繼續道,「但這武功太霸道,練成後至多活不過五年,敢練的要麼是有血海深仇未報,要麼是懷着某個一定要達到的目的,要麼是無可救藥的武痴,要麼……他就是瘋子。」
祁真瞬間一驚,幾乎下意識想到了紅衣瘋子,但那人很可能是鳳隨心,堂堂魔教頭子要什麼沒有?再瘋也不能瘋到這種地步……難說,誰知他上輩子究竟受了什麼刺激!
&爺?」
&祁真回神,「如果不練到第九層呢?」
&辦法不練,」左侍天慢聲道,「天穹無境很難入門,可若能開了第一層,後面便會事半功倍,因為內力會成倍增加,若不往上練遲早要爆體而亡,據說當年創下這套武功的人也是到第九層便沒辦法再控制瘋長的內力,拖了五年就死了,所以這本書只有九層,至今無人突破,因此也就沒什麼人敢練,漸漸便消失了,上一個死的人是因為有仇未報。」
暗衛聽得感慨:「若沒仇,誰能被逼得走那條路啊。」
左侍天點了點頭。
祁真有些明白莫惑為何說武功不分好壞了,不過這東西確實恐怖,難怪他師父讓他跑,他不由得問:「莫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