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實乃勞心勞力之人。
內務府和欽天監這兩塊的工作就已繁重。
昨日又爆發了韋二牛貪腐案,此案由賈珠這個總管內務府大臣負責審理,其中牽扯到一群貪腐的內務府人員,有些棘手。
偏偏今日又有賈珍之妾偕鸞出逃之事,而且賈珠推測多半與賈蓉有關。
真是夠累的,身體累,心更累。
賈珠知道,韋二牛貪腐案是當務之急,袁慶柏命他儘快審清此案。
但對他而言,賈蓉和偕鸞之事同樣不容稍緩,不能任由這兩人逆道亂常,敗壞賈家的名聲,尤恐累及皇后元春和賈政的名聲。
賈政的名聲也很重要。
賈政本非科舉出身的官員,最初是因其父親賈代善臨終時上遺本,被景安帝額外賜予的工部主事官位。
袁慶柏登基後,將賈政破格擢升為正二品的禮部侍郎,就已經引起不小的非議,認為賈政沒這種資格也沒這種能力。
只因賈府非比尋常,賈政又成了國丈,當時倒沒人拿這事兒上奏摺勸說袁慶柏。
而賈珍違國孝納妾之事爆發後,就有數人上奏摺說賈政不配當禮部侍郎。
禮部,可是掌禮教的。
賈政作為禮部侍郎,他的家族豈能禮教亂套?
在賈珠看來,今若偕鸞出逃之事果真與賈蓉有關,且兩人有了苟且之事,一旦傳開,對賈政的影響就不小。
肯定又會有人上奏摺彈劾賈政,說不定有人會在御前會議上諫言,屆時不僅會讓賈政難堪,也會讓袁慶柏尷尬,保不定袁慶柏會黜降賈政。
所以,賈珠認為自己有必要迅速處理偕鸞之事。
偕鸞出逃的翌日,賈珠雖照常去內務府當值,卻是派了一名心腹僕人,令其悄悄跟蹤賈蓉。
這名僕人辦事頗為機敏,而賈蓉剛得手偕鸞,這日又心癢難耐,一早便又迫不及待騎馬前往東郊跟偕鸞私會,鬼混到下午才回來。
賈蓉自以為行事隱秘,殊不知他今日的行蹤已被賈珠的僕人窺探。
這日下午,僕人急匆匆將情況稟報了賈珠。
雖說僕人沒能進入東郊那所四合院,沒能見到偕鸞,更沒能見到賈蓉和偕鸞私會的情景,卻是讓賈珠幾乎確定了偕鸞出逃與賈蓉有關,也幾乎確定了這兩人真有了逆道亂常之事。
於是,賈珠下午三點多就下值了。
下值後,賈珠未回榮國府,而是直接乘坐馬車趕赴東郊,來到了偕鸞所住的四合院。
院外,賈珠親自上前敲門,裏頭傳來丫鬟妝兒的問話聲:「是誰?」
賈珠故意道:「蓉大爺遣我來的。」
妝兒又問:「蓉大爺遣你來所為何事?」
賈珠道:「事體緊要,門外不便說的。」
妝兒心中納悶,不過猶豫了一下後便打開了院門。
這細節就體現出了賈珠的智謀,若非他故意這般說,妝兒就不會開門了。
院門甫開,賈珠遽閃身而入,他的兩名心腹僕人亦隨之竄入,頓時將妝兒唬了一跳。
妝兒緊張地問道:「你你們要做什麼?」
賈珠語氣溫和:「我是榮國府的賈珠,是賈蓉的大叔。」
妝兒一聽更緊張了,神色慌張起來,雖說她是賈蓉最近才買來的丫鬟,服侍偕鸞才一天,卻是已聽偕鸞聊過榮國府及賈珠。
賈珠見妝兒的神色,愈發確定了自己的推測。
他逼視着妝兒,神色嚴肅起來:「偕鸞在此?」
妝兒愈發慌張,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曉得」
這時,賈珠聽到正房傳來一陣「砰」的聲響,他朝着正房南窗望去,又邁步急趨正房,來到臥房,發現偕鸞正摔倒在南窗下。
原來,方才偕鸞在臥房南窗窺望,發現賈珠來了後驚惶不已,一不小心從南窗下的炕上摔倒在地,造出「砰」的聲響。
偕鸞見賈珠已進了臥房,不禁蜷縮於地,面如土色,雙目緊張地看了看賈珠,又羞愧地低了低頭。
賈珠嘆了口氣:「你且起來。」
偕鸞卻不動,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