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掩護下,雲遮陽一路腳下生風,過橋穿廊,又從卷宗室繞到了內宅之中,他此前做過駐守道士,自然對所謂的內宅了如指掌,幾乎沒有費多大力氣,就在內宅之中找到了顧布衣的房間。
和府衙內宅其他的屋子一樣,顧布衣的房間黑暗一片,沒有半點燈火泄出,顯然是早就沉沉睡去了。
雲遮陽屏住氣息,護持障眼法術,從院中一躍而起,輕輕落在屋頂。
夜風吹拂在他的臉上,叫他一陣舒適。
他看到那十幾個玄甲軍依舊駐守着四個出入口,沒有半點鬆懈的樣子。
「你還真是一個好官嗎?居然叫你的屬下對你這麼賣命。」
雲遮陽說笑着,伸手將腳下的瓦片拿起,向着房間之內看去。
這房間的佈置和雲遮陽之前見過的城守房間大有不同,陳設簡單,樸素十足,只是幾個椅子桌子,一個床鋪。
在床簾紗帳之內,有着一處隆起,似乎是平躺着的顧布衣。
「睡得倒好,且讓我看看你的脈息如何。」雲遮陽這樣呢喃道,說話間超能五感迸發,向着屋內的顧布衣探去。
可是下一刻,雲遮陽臉上的神色陡然變化——他居然感受不到任何生人的氣息。
「不會是死了吧?」
雲遮陽心中一沉,想要看一個清楚,可是屋內那人拉着層層的床簾紗帳,又用被子蒙着頭,一時間還真有點看不清。
「你要是個好官,可不能死了。」雲遮陽說着,將瓦
片放好,就跳下屋頂,來到房門前。
老實說,他感到有些不太對勁。
只是片刻猶豫,雲遮陽推開房門,迅速閃入其中,並沒有引發任何的聲響。
進入房間之後,雲遮陽目標明確,直奔那紗帳之中的人走去。
他來到床邊,側耳去聽,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雲遮陽輕吸一口氣,直接將紗帳揭開,一把扯開蓋在那人身上的被子。
結果出乎他的意料,那其中居然不是顧布衣,而是兩個枕頭,裝作了人躺的假象。
「不好,中計了。」
雲遮陽立刻反應過來,以為是之前那個官吏矇騙他,可是剛走到門口,卻停了下來。
外面並沒有什麼動靜,只是靜悄悄一片。
這說明並不存在所謂的陷阱詭計。
「他沒說謊。」雲遮陽有些明白了,他看向床上的兩個枕頭,「是你在說謊。」
輕吸一口氣,雲遮陽感到一種真相撲朔的迷茫感覺,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所謂的顧布衣城守要扯謊受傷,他和那個偷走卷宗的賊,究竟有着什麼樣的聯繫。
而離開了城守府衙的顧布衣,又去了哪裏
各種各樣的疑惑在雲遮陽腦海之中盤旋起來,他沒有辦法找到答案,像是被困在泥潭之中一樣。
「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走了。」
雲遮陽眉頭皺起,他沒有想到答案,但他知道,自己必須馬上離開,他不知道顧布衣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一絲的猶豫,雲遮陽將枕頭按照之前的
樣子放好,向着四周觀察了一圈,然後走出房間,沿着房屋的邊緣向着府衙之外走去。
四周玄甲軍走動之時的盔甲撞擊聲不斷傳來,他們依舊沒有發現雲遮陽的行蹤。
雲遮陽屏住氣息,向着來時的路走去。
行了七八個呼吸的時間,雲遮陽走過一處花園,來到前廳,眼看就到到達出口,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遠處響起。
雲遮陽停下腳步,側耳去聽,那腳步聲不斷放大,明顯是向着城守府衙這裏跑來。
「這麼晚了怎麼會」雲遮陽眉頭皺起,有些疑惑。
可是下一刻,他的疑惑就被驟然擊碎。
「來人啊,抓賊啊,是偷孩子的賊!」
一聲喊叫在臨安城之中響起,瞬間將整個城池的夜晚和寧靜全然擊碎。
雲遮陽猛地抬起頭,看見一片黑影,從遠處的房屋之上一閃而逝,向着城守府衙的方向急速衝來,手裏似乎還抓着什麼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