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別想不開啊」
代郡太守王澤搖着蒲扇,看着眼前的鬧劇。
那位年逾半百的老大哥正滿臉潮紅的站在池塘邊,拿個酒葫蘆伸着脖子,與身邊兩個家丁保持若即若離的範圍,做勢欲要跳水。
「要想不開,你也別在我這啊。」
「混賬——那劉虞欺我就也就罷了,你可是老夫親弟啊,竟也這般輕辱於我!
老夫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去,不如死去啊!」
雖然嘴上這麼喊,但是王柔身上動作卻輕之又輕,瞪着眼睛直瞅那兩個家丁
「我要跳了,莫挨老夫,我要跳了!」
實在是扛不住那殷切的眼光,兩位家丁終於咬牙一擁而上,把王柔抱了下來。
「大哥,咱們兄弟幾十年了,您跟我這演有什麼用啊。」
王澤翻了個白眼
「那劉伯安雖然是領了皇命來平叛,但不過也就一地方長官嘛,你又何必怕他,他叫你去,你去就是了。」
「明知故問,伱還說我演?你這是讓我去送死啊!」
王柔一吹鬍子,拍案道
「俗話說得好,得志貓兒凶過虎,落毛鳳凰不如雞。
他劉虞如今聖眷正隆且坐擁幽州雄兵是不是個猛虎暫且兩說。
可為兄我現在一光杆司令,那妥妥的雞都不如啊,你叫我去見他?
他若以失期之罪問我皇帝指派的匈奴兵現在何處時,你叫我如何回復啊?」
要問王柔堂堂一使匈奴中郎將為何要藏在代郡弟弟的官邸,還十分懼怕幽州牧劉虞,那就要說回到黃巾亂後幽州一場以張純張舉為首者發動的叛亂了。
具體事由這裏先暫且不談,就在之前這愈演愈烈的叛亂讓朝廷不滿,任命劉虞擔當幽州牧總理全局後,王柔同時也接到了詔命,要其徵調匈奴部將前來協助。
等等,這裏可能就有聰明人就要發現不對了。
為什麼職權上應該被使匈奴中郎將監督的幽州長官,會反過來指揮老上級呢?
除了劉虞皇室宗親,聲威卓著的因素外,最大的緣故還是黃巾之亂後地方州牧權力的擴張,這回來的劉虞已經不是普通的地方長官了,而是堂堂州牧!
正是在今年不久前,官列九卿之首太常的劉焉上書朝廷,認為刺史、太守行賄買官,盤剝百姓,招致眾叛親離。
應該挑選那些清廉的朝中要員去擔任地方州郡長官,大封州牧藉以鎮守安定天下。而他們這些皇室宗親更應該為此出力,還自請交趾牧以為表率。
話說的很好聽,但實際上這樣的政策卻是將地方的財權軍權人事權通通集合於一人,如此的州牧們儼然已有藩鎮之勢。
劉焉自己更是一清二楚,這不,在後來侍中廣漢董扶悄悄告訴他益州有天子氣後,他馬上又要改換益州去了。
那麼說回正題,這波州牧大派送的結果就是,對於手下沒幾個兵的上級領導來說,想讓這些地方老大再像過去一樣俯首帖耳那自然是難上加難。
是的,名氣甚大的使匈奴中郎將實際上沒幾個親兵,他在黃河草原邊上的駐地美稷屯田不過只能支撐數百人,能夠呼風喚雨靠的正是中央權威賦予他的督率指揮之責,以及他能直接影響的匈奴傭兵。
沒錯,地方指揮不動他還有匈奴人可以控制,這也是朝廷沒有乾脆撤了這個職務,而是着他調匈奴部前來支援的緣故。
可大概這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頂頭風的倒霉宿命吧。
就在王柔從老單于那調來於夫羅所部三千人過來幽州還沒多久,就傳來了南匈奴王庭貴族發起叛亂,勾結早先就已叛亂的休屠各部,兵圍美稷謀立新王等一連串的噩耗。
他雖然已經做足了信息管制,但是不知何時這個消息還是在之前傳到了右賢王於夫羅的耳中。
然後那可恨的於夫羅竟然趁劉虞派遣他們換防駐地的當口,把他王柔綁了扔在路邊,趁夜叛逃了。
要不是第二天行商路過救下了他,他王柔就要成後漢第一個因被手下匈奴兵遺棄,餓死道旁的使匈奴中郎將了!
「完了,
第48章 戰火,跨州連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