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姬川才是回過神,他又問道:「太子可知梁國覆滅的消息?」
「臣就是先去的太子,後又來稟奏陛下。」
吳尚書躬身應着,又略感無奈,自太子監國以來,居於南離殿不問朝政,幾乎是完全放權的姿態,只是定期送過來些奏章批閱,不過也是些不重要,不痛不癢的政務。
「太子說什麼了?」
「太子說讓臣轉稟陛下。」
姬川沉思片刻,面色變換,隨即起身直接道:「去天牢!」
「去天牢?」
「只需高淪陪朕即可。」
姬川只帶了隨侍太監直接趕往天牢,他是來看原戶部尚書李純靖。
李純靖原為戶部胥吏,因精通算數財經事務,被姬川重用提為文華殿大學士,任戶部尚書,就任以來穩定財經,卻也因此被魏國官商權貴記恨。
當初就是他諫言跟大寧借貸,後被算計,也因此被彈劾,最終被免職下獄直到現在,打入天牢是為了保其不死,實則也是姬川對李純靖的圈禁。
當初跟關寧談判時,姬川跟關寧訂立賭約,即以借貸之事光明正大的斗一場,若是關寧贏了,則要得到李純靖的效忠。
姬川便留了個心眼,既然不能為他所用,也不能被元武帝所用,關在天牢,李純靖便哪也去不了
雖被關在天牢,因有姬川交待倒也不受苦楚,居在單獨牢房,每日有人送餐,這不是姬川第一次來尋,就連監國太子姬景爍也經常來問策。
魏國懂財經事務者就是李純靖。
「罪臣叩拜陛下,陛下聖躬安否?」
隔着牢房隔欄李純靖伏跪行禮。
「朕安。」
姬川示意打開牢門走進去直接問道:「現今我朝情勢你已知曉,寧聯儲在國內各郡皆有安置,大寧寶券已成為我魏國流通貨幣朕想問你的是,我們能否徹底廢除大寧寶鈔,不再受其制約,一個國家連自己的貨幣都沒有,何其悲哀」
「只要大寧想對付我們,都無需出動軍隊,就能讓魏國陷入混亂朕實在受夠了!」
姬川緊咬着牙,面色都有幾分猙獰。
魏國,用的卻是大寧的錢,每每想到這些,他就積怨難當,難以入睡,為何要讓太子監國,而他隱於幕後,是因為他實在不想面對,他不想被朝臣指指點點,不想讓百姓說三道四!
看這個無能的皇帝,自己的國家卻用別國的錢,大寧寶券上的大寧二字就是對他最大的羞辱姬川無法忍受!
「陛下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李純靖帶有幾分疑慮的問道,以往陛下也會來尋他,至少情緒算是穩定,不像現在這樣,仿佛在強壓着什麼。
「梁國滅亡了,真正的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這」
李純靖深吸了口氣,過了許久才是平緩過來,他明白為什麼陛下如此急迫,梁國覆滅接下來就輪到魏國了。
「有沒有辦法!」姬川再一次問道。
「沒有。」
李純靖搖頭道:「其實我們跟大寧最大的差距,並不在於此,而是軍事實力在戰場上打不贏,別的什麼都有用,即使沒有大寧寶券,我們也不可能戰勝大寧,局勢甚至會比現在更糟糕我甚至覺得這還是一種比較溫和的辦法。」
姬川沉默無言,這話說的不受聽,但卻是事實。
大寧軍事實力太強了,幾乎快把梁國打穿的西域異族就如此輕易的被其打敗,當得知西域武士來襲後,姬川都很慌,作為梁國鄰國,很容易就會深受其害,到時魏國又該如何應對?
「寧聯儲就在魏國,我們可以立即查封查抄也可立即廢了大寧寶券,只需陛下您一道旨意,可那樣的話,魏國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財經也會因此崩潰,又將恢復到從前,內亂加劇,大寧趁機用兵,國家危矣」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姬川問道:「我們必須要儘快擺脫眼下還有些時間,梁國已大寧佔據,那是一片極其廣袤的土地,大寧需要時間穩固消化,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兩年總之我們要儘快擺脫,就算垂死掙扎,也要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