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乾的差不多了,外面的雨也停了。
王師傅端過來一碗水說:
「你把這碗水喝了然後回家吧,只要你不要再接近你妹妹,她過兩天就沒事了。」
我接過那碗水一飲而盡,裏面摻雜了一些灰灰黑黑的東西,看上去像是燃燒完紙產生的灰。
「對了,回去之後把這盞煤油燈,點在你房間離你床最遠的那個角落裏,然後默念你妹妹的名字,直到燈滅了為止。」
我接過王師傅遞過來的東西,站起身來說道:
「王師傅,謝謝你。」
我並不想問他是什麼原因,該說的他肯定會和我說,他不說我也不必問。
我心裏鬱悶,心裏想着希望那個巫師父真的可以幫到我。
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錢交給王師傅,其實也就一百來塊,其他的錢都放在背白裏面了。
他呵呵一笑,沒有拒絕就塞進兜里,並且囑咐了我最後一句話:
「巫師父脾氣有點古怪,不過只要你誠心誠意,應該會幫你的。」
我點點頭再次謝過王師傅,打開他家堂屋大門。
冷風猛地灌進堂屋,吹的兩邊的那些紙紮人一齊嘩嘩作響,似乎在給我開歡送會一樣。
我心裏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那些形態各異的紙紮人非常的可愛,它們在向我表達着最真誠的祝福,它們是在告訴我,無論前面的路多麼的黑暗,也要勇敢的朝前走。
我深吸一口氣,快速幾步走到奶奶的墳頭前,對着奶奶的墳頭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求她保佑什麼,只希望它在下面能夠不要再像活着的時候那麼勞累。
因為此時此刻,我徹底相信了這個世界上並不只有人,以前只聽說人死如燈滅,其實人死後真的如燈滅嗎?
或許這盞燈在另一個世界又會重新亮起。
那裏也有風,有雨,還有點燈和滅燈的人。
剛才看到的那個白衣遊魂已經不見了。
既然是遊魂,它應該也有自己的路要趕,而這段路上只有它一個人。
我怕不知道我的出現,會不會給它造成什麼損失或者帶來什麼影響。
其實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和它一樣,接下來的這段路也是一個人走,而且我知道,這段路很短,短的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長。
一路疾跑回到家,看到爸爸已經在門口送李醫生走了,從爸爸的神態上看來,情況應該還好。
我爸見我才回來,急忙問我怎麼要這麼久。
我說:「王師傅說沐雪會沒事的,只是讓我不能靠近她,沐雪現在怎麼樣了?」
我爸點了點頭說:
「嗯,那你明天就走吧,沐雪現在好些了,李醫生給打了兩針。」
我點點頭,拿着王師傅給我的煤油和油燈進了自己的房間。
從小到大,我和我爸的都沒有太多話,也許是出於男人之間的沉默,也許是女兒才是父親前世的情人。
我爸特別寵沐雪,對我卻很冷淡。
我也不在意這些東西,因為我媽很疼我。
前腳剛踏進我的臥室,我媽後腳就跟了進來,她說:
「晨啊,你去找了那個王大師了嗎?他怎麼說的?」
我把東西放在桌上,對媽媽說:
「媽,王大師說我和妹妹八字刑克的厲害,說我們不能待在一起,要不然妹妹會出事。」
我媽聽完臉色一沉:「別聽他胡說八道。」
媽媽的語氣再也沒有以前的那麼堅定,或許她也已經相信有這麼一回事,只是她不願意去接受罷了。
媽媽知道我疼妹妹,所以在她的心裏,是萬般不想讓我和妹妹從此不能見面的。
可是這麼多事情發生了,這些事情似乎已經到了不信也得信的地步。
擺上煤油燈,我往裏面倒了一點煤油,一邊撥弄着燈芯一邊說道:
「媽,其實我覺得王師傅說的有些道理,這幾年妹妹出事,每次都和我有關,我不在的時候她就好好的。這天下間哪有這麼巧合的事,不過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