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水杯砸在地面,滾燙的開水和瓷片四處飛濺,淨陀神指尖流出了鮮血,但他卻好像沒發現一樣,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顯示屏。
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敢開口,全部低頭,站立在原地。
誰都沒有想到司徒安敢公開這些,他把所有罪行都推到了調查局身上,死還要拉上全城人陪葬。
更恐怖的是,在看過司徒安最後的視頻後,調查局內某些基層調查員也開始動搖。
為了探索異常事件,他們不顧自身安危,用生命去換取信息。
他們不求錢財和權利,帶着生而為人的驕傲,手無寸鐵去接觸鬼怪,他們不是不會害怕,而是內心深處有一種東西讓他們戰勝了恐懼,那就是調查局賦予他們的信仰和天職。
可現在司徒安扒開了黑幕,讓人們看見了調查局的另外一面。那些出生入死的調查員這才發現,原來他們用生命換來的不是瀚海的安定,而是滿足了調查局內某些人的私慾。
信仰是調查員在面對鬼怪時唯一的武器,是所有勇氣的源頭,但現在這個源頭出現了問題。
在場的調查局署長心裏有苦說不出,他們知道調查局內部的黑暗,可是整體上十分之九的調查員都還是在努力保護瀚海,司徒安就是在潑髒水,挑撥離間。
「司徒安!」
陰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淨陀神觸碰自己佩戴的通訊器,咬牙切齒的說道:「空閒的調查員全部派往東區調查局,聯繫網絡安全部門,半個小時內讓他們清理掉所有信息,另外立刻公開關於司徒安的調查結果。」
「現在公開是不是有些遲了?」陳雲天嘆了一口氣:「就算司徒安暗地裏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你現在公開是不是正和他意?人們會覺得那是抹黑和造謠?」
「那你覺得呢?」
「不要對抗,想辦法緩和局面,讓市民都呆在家裏,減少傷亡。」陳雲天臉上皺紋越來越明顯:「我們的敵人不是沒有腦子的怪物,它們比我們還要聰明,最擅長偽裝和操控人心,這場戰鬥很早就開始了,但我們都只看到了表面的異常,沒有發現真正的危險。」
另一位署長岑棺站了出來:「老陳說的對,陰影世界暗中的替換才是最麻煩的,這座城市裏說不定已經有很多人被改變了,就比如司徒安。」
「這是兩個世界之間的博弈,瀚海只不過恰好站在了風口浪尖上,我想立刻向新滬和含江」陳雲天想要求援,不敢繼續拖延下去,可是淨陀神沒有再繼續讓他往下說。
「其他城市也不好過,新滬已經盡力援助我們了,至於含江那座城市還不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淨陀神擦去指尖的血跡:「收起你們臉上的不安和疲憊,現在還遠遠沒到絕望的時候,就算市民暫時被司徒安矇騙也沒關係,他們可以依靠的只有調查局,他們能夠信仰的神只有我們。」
當淨陀神稱呼瀚海市民為他們的時候,陳雲天和岑棺心裏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好說什麼。
大屏幕上的視頻畫面進行了切換,司徒安的最後獨白被刪除,更換成了東區調查局,緊接着淨陀神就收到了符凌的求救信息。
東區調查局內部已經完全失控,看守調查員全軍覆沒,整棟建築都成為了一個怪談。
電話里符凌焦急的語氣和視頻當中的東區調查局實況畫面形成了一種反差,建築內部燈火通明一片祥和,大樓外面抗議的人群也維持着基本秩序,還有調查員在引導隊伍前行,分發雨傘,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等一下,伱說守在皇后街道上的調查員不是東區的人?」淨陀神從符凌的信息里得出了驚人的信息:「那這些調查員是從哪來的?」
「那麼多調查員在陰影世界裏失蹤,是他們又回來了!他們變成鬼後回來了!」符凌急的大喊,他正在樓內瘋狂奔跑,尋找自己的兩個兒子。
被司徒安這麼一鬧,整座城市的目光都聚焦在東區調查局,看着實時播送的視頻畫面,淨陀神瞳孔突然縮小。
人群里有一個中年女人取下了雨衣帽子,她興奮的看向鏡頭,那張臉上的沒有眼睛和鼻子,只有四張嘴巴!
似乎是為了證明司徒安說的災難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