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家老管事盧全是大婚前三日到的洛陽,同來的還有他老伴李氏,以及臧霸、盧珏托來的禮物。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說起那臧霸,如今在徐、青、兗一帶占幾座山頭、拉起了數千人馬,也算是混的風生水起。
前些日子,他夫婦二人還欲接二老往徐州共享天倫。奈何盧全、李氏一輩子在羊家伺候,早就是「故主難離」了。何況盧全是看着羊安長大的,心裏早把他當自家孫輩。
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先不說如今羊安尚公主,乃是滿門榮耀。就說自打羊安受封平陽侯,他亦搖身一變,貴為平陽侯家丞,銅印黃綬、秩三百石,正兒八經的朝廷編制。便是新上任的平陽相(侯國相,同縣令)見着他,也得恭恭敬敬的打聲招呼兒。
大婚當日,天子一家五口在長秋宮用了午膳。其後,待蔡家姐妹送入宮中,眾采女便開始裝扮新娘們,幾個上了年紀的宮人則在一旁,重複的禮儀、流程。
日入之時,迎親的車駕在平陽侯冼馬甄香的帶領下,一路行至南宮蒼龍門。伏完早領着一隊小、中黃門及宮中侍衛在此等候。
待羊安、伏家三兄弟隨伏完入宮。甄香又領着車駕繞至南屯門。
長秋宮裏自是少不得劉宏與何氏的一番諄諄教誨及嫁女的離愁別緒。
當然還有劉辯、劉協的輪番威脅。仿佛朝堂中暗流洶湧的立儲之爭絲毫不影響二人的兄友弟恭。不禁讓羊安好奇:若歷史發生偏差,董卓未掌大權,這同父異母的兄弟二人還能否善始善終?
蔡琬、蔡琰二姐妹則安靜地等待着此後的禮儀流程。被此時方剛興起的大紅喜帕遮蓋了臉面,並瞧不清此刻二人神情。然大婚之日,父母未在身邊,想來定是委屈的緊吧。
出長秋宮,先後過卻非門、端門、司馬門。僅供皇室通行的南屯門自天子北巡後再度敞開。右都侯鄭衛將羊安一行護送至此,軍禮之下掩蓋不住溢於言表的喜悅之情。
千秋街步道旁,看熱鬧的洛陽百姓蓋過了餘韻猶在的桂花香氣。張龍領着執金吾衛士將人群隔離在馳道之外。待見羊安騎馬走過,紛紛注目執軍禮。
鞭打城門侯,強闖司隸校尉府。自中興後,做慣小媳婦兒的執金吾衙門何時這般叫人血脈噴張?又何時這等威風過?這般上官又如何不叫人肅然起敬?
繞道至蔡府,是羊安早先堅持,方才加入到今日行程的。此舉雖無先例,卻也無傷大雅。何況劉宏本就喜歡辭賦,對於才子蔡邕亦是欣賞有佳,加之其與羊安關係,自無不允之理。
高堂之內,羊安跪地三拜,既是翁婿之禮,又含師生之情。
…………
左校尉軍營中,高進把弄着手中弩機,憤恨道:「若非你阻攔,今日早該伏在人群,取了那狗賊性命。」
張紹道:「怎入了軍中,做了軍侯,脾氣還這般急躁?阿郎便是怕汝生事,這才遣我前來。須知今日天子嫁女,若生出事端,徹查下來,莫說是爾,便是阿郎怕也自身難保。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大謀?何謂大謀?你倒是說說,你有何大謀?」
「呃…」面對高進的詰問,張紹稍顯無措,片刻後才道:「君子報仇…十年非晚也?」
「十年?」卻見高進憤然起身,目露凶光道:「某已經等了五年,莫非真要某再等五年不成?」
這也難怪,自馮盈一事後,那高進對羊安早是新仇加舊怨了。
…………
洛陽的另一頭,趙忠府上,眾人也在討論着羊安。
「那小子最近可有何動向?」
「稟趙公,聽說近日他非是在軍營操練隊列,便是在城外玩弄鳥犬。」
趙忠哈哈一笑,道:「前番數戰數捷,咱家道那豎子有何明堂,如今看來,不過如此。當兵的不練刀槍,光練隊列有甚用處。這儒生帶兵果然是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