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然靜默站在原地,腦海里閃出一抹美麗的身影。
她入十二魔神,接替上一任句芒第一日便收到玄冥指令,刺殺梁國大將軍屠飆。
原因是屠飆與敵國勾結,故意兵敗將一萬兵將留於陣前。
一萬兵降,卻被敵國殘忍坑殺。
據說那一萬兵是做了敵國某種儀式的祭祀,他們不想殺本國將士,就讓屠飆千里送人頭。
然而此事沒有證據,屠飆在梁國武將地位又絕對尊崇,想動他的人幾乎沒有一個善終,於是除掉他,只能靠暗殺。
那一晚,她獨闖將軍府,然而等待她的卻是天羅地網。
她還沒有開始行動就已經落到早就布好的陷阱里。
屠飆還有一個惡名昭著的愛好,虐殺幼女。
那一年她還沒有及笄。
當時的場景記憶猶新。
她被綁在兵器台上,眼睜睜看着屠飆將一個幼女殘虐施暴一個時辰後,拳頭狠狠砸向幼女的眼睛。
那一拳下去鮮血迸濺,血肉模糊。
幼女全程都在悽慘哀嚎,死時兩個眼眶是空的。
她自以為被磨練的意志在那種恥辱跟恐懼中潰敗的一塌糊塗。
在屠飆滿身鮮血一臉淫笑走向她的時候,她嚇哭了。
她被封了全身大穴。
屠飆拽着她一條胳膊在地面拖行,那一刻她覺得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死。
就在屠飆將她按到長椅上的瞬間,一道絕美的身影突然閃現。
那身影很美,無與倫比的美,就如同床上人偶等比放大。
那也是她第一次
見到羽籮。
羽籮絕殺四方,但也受了很重的傷。
後來她才知道,羽籮得知屠飆早有陷阱之後在沒有任何指令的前提下獨自行動救她於生死。
為此,羽籮受了很重的懲罰。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人間溫暖,自那以後,她就很粘羽籮。
也只粘她。
十里亭那夜,她親眼看到羽籮粉身碎骨,那種痛足以將她凌遲。
這也是她為何會在那夜之後突然消失,直到新的玄冥找到她。
羽籮的仇,她必須報!
「青然?」
楚依依的聲音打斷她。
「大姑娘」
「那人偶有什麼好看的,也不知道顧朝顏怎麼想的,擺那麼個玩意在床上,人不人鬼不鬼。」楚依依站起身朝外面瞧瞧。
天已暮色。
「看來她今晚又不能回來了。」
青然垂首,眼底掠過一道冷光,「大姑娘不再等等?」
「走罷!與她也商量不出來什麼東西,錦珏回信沒有?」
「回大姑娘,二公子已經到了河朔。」
楚依依唇角勾笑,胸有成竹,「這一次阮嵐還不死麼!」
青然沒有作聲,臨走時目光再次落在床榻裏面的人偶上。
羽籮,你別急
夜深寒重,風回城闕。
皇城西郊破廟裏,一身樸素裝扮的沈言商終於等到了她想等的人。
「趙敬堂給了你什麼?」
帶着一張鬼面的玄冥身姿挺拔邁進廟門,緩聲開口,「夫人為何有此一問?」
「聞伯是我的人,不是趙敬堂的。」
月光清冷,透過殘破窗欞灑
進來,襯出沈言商的臉蒼白無色,「可他在公堂上的證詞沒有一句是真的,他被趙敬堂收買了。」
玄冥不語。
「趙敬堂既然能收買他,也能收買你,那夜暗器是他的手筆,可對?」
玄冥看着滿眼憤怒的沈言商,「事已至此,夫人何必糾結這些,現在的結果不是很好嗎?」
「好在哪裏?」
沈言商雙目血紅,拳頭被她緊緊攥在兩側,「下毒的是我,偷屍的也是我,被凌遲 的不是我?」
「人活着比什麼都重要。」玄冥認真道。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