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叟輕蔑一笑,顧朝顏也跟着笑了。
「那我簡單說,你故意裝作很懂酒,是想替狄梟另外一個喜酒的朋友掩飾,其實你喜歡喝茶。」
面對顧朝顏的分析,老叟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顧朝顏卻沒有就此停下來,「讓我猜猜,如果這個朋友在梁國,我便知道他是誰又能奈他何?所以這個人在我大齊。」
「他也是梁國的細作嗎?」顧朝顏問道。
老叟看過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說話,就是猜對了。」她並沒有因為自己猜的准而開心。
相反,顧朝顏開始擔心了。
水牢裏的老叟動了動身,水過胸,鎖鏈浸泡在水裏,發出沉悶聲響,「回到剛剛的問題,抓住我,楚世遠便可安然無事?」
「昨晚之事並不是秘密,為搶奪狄梟重甲,非但是你,連梁國十二魔神都參與其中,而且除了你,我們還抓了五隻夜鷹,連同邑州送回來的兩隻,一共七隻夜鷹都在這個案子裏,事實勝於雄辯。」
聽到顧朝顏的解釋,老叟不以為然,「楚錦珏泄露佈防圖才是事實。」
「那是為了誘敵不得已而為之,只是代價過於大,他多少都要受點罪。」
老叟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誰會信!」
「如果沒有你,我很難讓人相信這樣的說辭。」
顧朝顏無比自信看向老叟,微微一笑,「可現在有你了呀!」
「我不會承認,我是夜鷹鷹首!」
「不重要。」
顧朝顏看向
終於有了怒意的老叟,忐忑的心穩了穩。
他生氣,代表自己做對了,「重要的是當輿論跟民情都指向一處時,真相已經沒有意義,『有利於』三個字才有意義。」
老叟暗暗咬牙,目色如冰,「齊帝不會那麼好糊弄。」
「有多不好糊弄?」顧朝顏十分不以為然,「你們為了誣陷楚錦珏,故意建造出假的蓮花村,縱然毀村也總會留下痕跡!可你們有恃無恐,為什麼?」
不等老叟開口,顧朝顏揭開彼此心中所想,「因為事實跟真相都不重要,你們在這個時候攻擊楚世遠,除了找到楚錦珏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之外,你們亦看出朝中局勢對他亦不算友好!」
老叟冷冷看過去,一時竟沒有反駁的餘地。
顧朝顏深吸了一口氣,「別想着會有人過來救你,這裏是拱尉司水牢,整個皇城裏唯一一間帶水的牢房,你有幸。」
眼見顧朝顏欲走,老叟始終沒有忍住,「今日審我不該是你出頭,為何是你,你到底是誰?」
牢門處,顧朝顏停下腳步,幽幽轉眸,「當年你們偷走楚世遠的女兒,為什麼會弄丟?」
突如其來的問題,老叟一時愣住。
且等牢門打開又閉闔,老叟猛然想到一種可能,驀然看向顧朝顏離開的方向。
是你?
鎣華街,巷深客棧。
御九淵自暗門處走出來,便見雲母屏風後面端直坐着一人。
看輪廓,並不相熟。
「你就是周時序選中
的新任夜鷹鷹首?」彼時出現在大街上攔路的人是客棧掌柜,捎給他的話是夜鷹鷹首要求見他。
他原不想見。
由始至終,與他見面的只有周時序。
整個夜鷹組織里也只有周時序知道他的身份,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因為不管是他還是周時序都很清楚,他的身份一旦泄露,等待他的,是滅頂之災。
而讓他不得不見的理由,是對方說了一句話。
『夜鷹將不惜一切代價,救老爹。』
屏風另一側,葉茗盤膝坐在桌前,面色冷然。
他並不想推開雲母屏風,去探究對面坐下來的人是誰,也不重要。
能讓老爹如此保護的人,且在楚世遠案子期間經常來見的人,身份必定極為敏感。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為救老爹暴露自己的身份。
葉茗沒指望他,但也不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