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推約二十分鐘之前。
大營一處新立起來的帳篷中,年輕的夫妻正並排合衣而眠。
隨後年輕的女人猛地驚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德維爾-佩爾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再摸摸自己狂跳的心口,心有餘悸。
白天死神的迫近,對她而言,實在太過於可怕。
剛才明明睡着了,但敵人的彎刀,親衛的慘叫,都在腦海里重現了一遍。
非常真實,非常血腥。
她甚至還夢到了丈夫,變成了血肉骷髏,在烈火叫嚎叫,讓她快走。
想起夢中的那一幕,德維爾下意識雙手用力抱着自己的胸膛,身體微微發顫。
好一會後,這才漸漸停止。
她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丈夫,發現他睡得很死。
沒辦法,查爾斯受了傷,雖然並不致命,但失血也挺多的,急需靜養來恢復健康。
帳篷中很是黑暗,周圍也很寂靜。
白天的片斷,時不時在德維爾的腦海中閃回。
以往她很喜歡這種安靜,但現在只感覺到心慌。
她先輕輕推了推丈夫查爾斯,後邊只是輕輕打着呼嚕,沒有一點反應。
「我好怕啊,查爾斯,能不能醒醒」
她輕輕念叨着。
可丈夫還是沒有醒來。
德維爾內心有些失望,她站了起來,走出帳篷。
帳蓬之外,也挺安靜,但在周圍,有衛軍巡邏,他們舉着火把,還有走動的發出的聲音,都給人一種安心感。
德維爾看着天上的明月,感覺到些冷意,下意識抱起雙臂。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大營後方那裏,有處高地,似乎沒有人,那裏的視野似乎很好,而且似乎也很安全。
遲疑了會,她往那裏走去。
等她從小徑走到高地後,便發現草叢裏面,居然還坐着一個人。
她正要離開的時候,卻見這人回過頭來。
是哈迪。
也不知道怎麼的,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哈迪坐在草叢裏,看着德維爾走過來,輕笑着問道:「佩爾女士,你也睡不着?」
德約爾在哈迪的身邊坐下,她雙手抱着,看着下方的大營,輕輕點頭。
哈迪打量着德維爾,此時後者穿着茜茜夫人的白裙子,配上這幅驚恐和不安的模樣,竟有點楚楚可憐的氣質。
德維爾之前的氣質,是比較英姿颯爽的,如此模樣,如此反差,倒也讓哈迪覺得挺有意思。
「哈迪閣下,你在這裏幹什麼?」德維爾眼睛盯着前下方,緩緩問道。
「吃點宵夜。」哈迪將最後一塊糕點遞過去:「來點嗎?」
德維爾搖搖頭,她將下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小聲問道:「哈迪閣下,這場戰爭,我們能獲勝嗎?」
「不清楚。」
德維爾本就不安的心,聽到這話就更加心慌了,她扭頭看着哈迪:「連如此強大的你,都不敢左右戰爭的走向嗎?」
「我再強大,也只是一個人。」哈迪收回手中的糕點:「而我們面對的,是幾萬人,甚至是十幾萬人。」
哈迪的聲音很溫柔,也很有磁性。
至少在德維爾看來,就是如此。
「你不害怕嗎?」
「有點。」哈迪笑着說道:「但真打起來,就不知道害怕了。」
「真羨慕你們這些勇敢的人。」德維爾看着自己的手掌,肉眼可見的顫抖:「我這人很膽小的,也很怕死,平時裝作很兇,很潑辣的樣子,其實我就是個膽小鬼。」
哈迪勸導道:「這是人之常情,你不用妄自菲薄,佩爾女士。」
「可我真的很害怕。」德維爾看着哈迪:「我現在根本睡不着覺,一閉眼就是滿天的血雨落下,即使勉強睡着了,也很快會驚醒,我受夠了,我該怎麼辦才好,哈迪閣下。」
「別想那麼多想點開心的」
「抱我。」
德維爾雙手摟着哈迪的手臂,雙眼中明明透露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