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紹多少有種『我還沒用力,你就倒下了』的意猶未盡。
只是看着那張宛如從水中撈出的慘白面容,卻也只能草草收場。
畢竟再這般順從本能地繼續下去,就不是施恩,而是施暴了。
順勢渡過一道渾厚的真仙法力,見玉人漸漸恢復了幾分正常血色,韓紹便緩緩起身了。
渙散的意識漸漸重新聚攏的陳文君,面上浮現出一抹羞慚。
紙上得來終覺淺。
有些事情沒有真正經歷過,只靠旁人言說,以及自己的主觀臆想,終歸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這人道、人事與那狸奴真的大不相同。
抬眼偷瞄了一眼身邊那道眉宇間帶着幾分煩躁的俊逸面容,氣息猶自有些孱弱、不穩的陳文君,心中不免有些慚愧、自責。
身為婦人,卻未能盡得婦人本分。
這對於婦人而言,不說是莫大的恥辱,也是無能的表現。
不過這種事情在世族高門也有應對的手段。
於是陳文君短暫思慮片刻,便輕咬薄唇,輕聲細語道。
「要不讓婢子們進來替一替妾身?」
「郎君放心,這些婢子都是跟着妾從小一起長大,底細清白,姿容也遠勝尋常女子。」
只是這話說完,卻見韓紹扭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而後便伸手向她探來。
陳文君身形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她她是真的怕了
那一陣陣宛如神魂被抽離軀體,時而飄忽於九天、時而又急墜而下的感覺,初始時還覺歡愉。
可次數多了,便仿佛置身那佛家所言的無間地獄。
身無間,時無間,形無間,一切似乎無有盡頭一般。
好在那隻伸向自己的虎狼之手,只是從另一邊扯過緞被,然後動作輕柔地蓋在她身上,便沒有了多餘的動作。
「讓你吃點教訓,順便給你漲漲記性,省得再胡言亂語,惹人發笑。」
什麼叫一時半刻,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簡直是一派胡言!
陳文君自是不懂世間男子那幼稚可笑的自尊心與好勝心。
所以在聽聞韓紹這話後,只能順勢扯過綢緞被帛的一角,然後沖韓紹眨巴了下眼睛,盡顯無辜之色。
而韓紹剛剛這一看似不起眼的體貼,卻讓她心中忽然湧出一股難言的甜意。
過往她見那些已經出閣的閨中密友提起自家夫君時,嘴角那一抹含而不露的笑意,總覺得有些高深莫測,不甚理解。
可就這一瞬間,她好像忽然就懂了。
得遇良人,三生有幸。
自然心生歡喜。
韓紹沒有注意到身邊女子藏在被角下那一抹含而不露的笑意,只是自顧自接着道。
「至於那些婢子就算了,本侯沒有這個習慣。」
陳文君有些不解。
「為什麼?」
這在世族高門中只是尋常之事。
更何況這些隨她出閣的近身女侍,本就有侍寢的義務。
所以陳文君實在不明白韓紹為什麼要拒絕。
而面對陳文君的疑惑,韓紹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便道。
「她們是人。」
既然是人,就不能當成隨意取用、再隨手丟棄的器具。
聽到這句簡短的解釋,陳文君神色微怔。
再回想起自己這近一年來,在暗室之中梳理的有關韓紹治理冠軍城的種種方略,這才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此刻的陳文君忽然發現就算過去自己在那間狹小的隱秘暗室中,將眼前這人拼湊得再是完整、立體。
可又怎會及得上這親眼所見、親手觸摸來得真切、鮮明?
見這女子在聽聞自己這話後,忽然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眸中甚至閃過一抹就連自己也看不懂的異樣光亮。
韓紹不免有些訝異。
「你懂本侯的意思?」
話音落下,卻見身邊這女子竟然再次緩緩貼近自己,肌膚
第三百三十章 承恩!緣起緣落!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