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紹就是要絕了旁人的路。
絕了他們的念想!
裂土分封?
開什麼玩笑!
這哪是給大雍的將來埋雷?這分明是給他自己埋雷!
韓紹真傻了,才會被所謂的燕國國祚所迷惑。
說到底,就算沒有大雍朝廷明面上的認可和確定。
幽北那些郡縣、包括鎮遼城也是他韓某人的勢力範圍。
再往北的萬里草原,只要他手中的刀兵還利,難不成還能翻了天去?
如今剛剛坐上汗位的啟明可汗呼若邪?
亦或者是那些王廷貴種?
呵,借他們三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扎刺!
不過提到呼若邪,韓紹想了想,便道。
「對了,陛下,有件事臣當時事急從權,並未稟告陛下便擅自作主,還請陛下恕罪!」
對於此刻已經被韓紹這番赤膽忠心感動得無以復加的太康帝而言,只要韓紹不是扯旗造反,要搶他屁股底下的位置。
又有什麼恕罪不恕罪的呢?
「量你小子的能耐,也犯不了什麼大錯,些許小錯小謬,朕難不成還能真怪罪你不成?」
太康帝故作惱怒,語氣埋怨。
「有屁快放!」
韓紹順水推舟道。
「臣當時北定草原時,為穩定烏丸王廷局勢,不得已直接讓那烏丸左賢王當了新任可汗。」
唯器與名,君之所司也,不可假人。
敕封一部可汗,這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說,自是心懷不臣之心。
往小了說,當然屁事沒有。
果然太康帝聽完這話渾不在意,他只是微微蹙眉道。
「那烏丸左賢王若朕沒記錯當是始畢之弟,可信?」
韓紹先是點頭,隨後搖頭。
等到太康帝目露疑惑,才一臉肅殺道。
「草原一族久不沐王化,於我大雍而言,不在信與不信」
「只在手中刀兵利與不利!」
說完,順勢又向太康帝解釋了一番,自己為什麼要留着烏丸部的理由。
聽得太康帝連連點頭的同時,不禁目露驚異。
好半晌之後,太康帝才頗為感慨道。
「紹卿謀國之言,計之深遠。」
「上馬將帥,下馬可為國相矣!」
無論是先前說出『裂土分封,遺禍深遠』,還是其對於草原的這一番認知與謀劃,都可以看出這小子不是一個純粹的武夫。
說是胸有韜略、腹有錦繡山河也不為過。
這樣一個人若非已然讓他堅信了其不二忠心,太康帝怕是要因此生出忌憚。
但此刻太康帝只是語氣唏噓地嘆息一聲。
「惜哉,你與曌兒終究少了些許姻緣。」
「否則你為朕之良婿,朕哎!」
不可惜!不可惜!
我與姬瞾這不是已經成了嘛!
就在那車攆里,搖搖晃晃——
韓紹心中嘀咕,卻終究沒敢跟太康帝吐露真相。
只能在嘴上趕忙道。
「陛下何出此言?」
「陛下為臣君父,縱無翁婿之緣,也有君臣之義!」
「為陛下效死,臣此生幸事!」
這世間眾生就是樹上的猴子。
往上看,儘是猴屁股。
往下看,全是猴頭。
今日他拍太康帝的馬屁,比李靖那些嘴笨的囊貨一年加起來都多!
要不咱怎麼是他們的君侯呢哦,不!以後是君上了!
「也是!」
雖然覺得少了這翁婿聯繫,終究不甚完美,太康帝也只能自我安慰般附和着點了點頭。
說起來,自從那一日得知聖旨賜婚,姬瞾負氣離去後,已經有些日子沒有進宮去看他這個父皇了。
整日窩在府中,想必定是傷心得緊。
太康帝心下有些愧疚。
隨即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