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貴族們自己在議會裏亂吵,能吵出個什麼結果,可想而知。」
「那之後,別的地方的貴族就經常合力排擠盧布林的貴族,占他們的便宜。盧布林人很氣憤,之後都不樂意響應徵召了。」
「這可真是戲劇性。」小讓娜感慨道:「不過瓦迪斯拉夫·雅蓋沃也是個有心計的人,他為什麼沒去管?」
「因為我們經常給他寫信。」郭康說。
「啊?」小讓娜沒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盧布林在波蘭和立陶宛的交界處。雖然現在名義上聯合了,這裏曾經也是兩國爭奪過的地方。」郭康告訴她:「其他的地方,雅蓋沃還能管。但插手這個地方,確實容易產生嫌疑。」
「而且,我們在戰鬥中,也抓獲了一些信正教的立陶宛人。後來我們也把這些人送了回去,還寫了封信給雅蓋沃,盛讚他的立陶宛正教戰士,既勇敢又寬容,都是有武德的人。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為難他們,贖金就不收了。」
「他們跟波蘭人差距這麼大?」朱文奎好奇道。
「當然沒有多大。」郭康自己都覺得有點尷尬:「最多也就是其中一些信正教的,面對我們的時候稍微沒那麼瘋狂吧真燒殺搶掠起來,沒什麼差別。反正,就是為了製造話題,硬吹的。」
「我明白了,關鍵不是真實情況,而是要表達出差別。」小讓娜想了想,說。
「是。雅蓋沃在立陶宛大力推行羅馬公教,本來就引起一些當地貴族的不滿。但不推行的話,波蘭人又得認為他不虔誠,是假意改信。」郭康說:「所以,我們隔三差五,就送回一些立陶宛正教徒,然後頻繁給雅蓋沃寫信。」
「他還敢收麼」小讓娜無語地說。
「他一直不願意收,後來甚至禁止那些意大利商人,幫我們攜帶信件。」郭康忍不住笑道:「但你要知道,一條禁令的作用,往往不止是禁止某件事——它還能引發人們的好奇心。」
「這禁令就等於不斷提醒眾人:『大家都看過來啊!你們對大王禁止的事情都沒興趣嗎?』」
「貴族們相信麼?」朱文奎問。
「不相信的人拿這個嘲笑他,或者裝成相信的樣子去攻擊他。」郭康說:「至於信不信,其實不重要,反正有用就行了。」
「所以,就和之前的問題一樣:他只能承受這些壓力,或者表現的對宗教更瘋狂。而如果更瘋狂的話,立陶宛人就會對他更不滿。他確實是個聰明有手腕的人,但英雄也得借時勢而為。在這種環境下,一個人的努力,作用是很有限的。」
「伱們這幾招用的是真不錯。」朱文奎感嘆了句,轉頭對小讓娜說:「看看,你也該好好學學了。」
「別別別。」郭康趕緊說:「我們這邊,都是些糊弄小孩級別的把戲,也就能哄哄歐洲土著了。你們今後要跟明朝之類打交道的,學啥不好學我們」
「這兩邊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他搖搖頭:「不是我故意誇張,你知道速不台當初的事情吧?」
「怎麼了?」小讓娜本來還想反駁哥哥,見郭康這麼謙虛,一時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速不台被派遣西征,立下了大功,回來之後窩闊台命令他率軍進攻金國。結果速不台第一次大戰,就在倒回谷慘敗。蒙古軍隊損失慘重,死者填壓溪谷間,不可勝算。」
「窩闊台氣得痛斥大臣們,說如果木華黎還在,怎麼至於如此地步。速不台也差點被廢黜,後來拖雷去勸說,才把他調到自己麾下去。」
「這件事分析起來,倒不是速不台能力不行。後面的作戰里,他也逐漸恢復了正常水平。有人分析戰鬥過程,認為他的失誤,很可能就是長期不參與中原戰爭,一時反應不過來了。」
「所以,我們這邊的經驗,看看就行了。」郭康搖搖頭:「這說白了就是欺負雜胡。你們要是也跟着學,那不是送命麼」
「而且,你也知道,我爹這一代人,學問都不怎麼淵博。」他小聲對朱文奎說:「說實話,張叔已經是將軍里,讀書最多的人了,但你看,其實也就是個話本的水平。」
「所以,咱們還是學點正經的吧。」
「好吧」朱文奎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