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亮,監事院裏張擇坐在房間裏,看着太監王德貴送來的畫軸。
「按照中丞您的吩咐,不畫賢妃像,只畫白氏罪妃。」王德貴說,也看着畫像,「真是楚楚可憐。」
說着上前一步,壓低聲音。
「昨晚陛下去了冷宮。」
張擇從畫像收回視線,笑了笑:「皇后娘娘要大發雷霆了。」
王德貴一笑:「自有高大總管為陛下周旋。」
然後承受皇后娘娘的怒火。
張擇沒有再過問宮廷的事,讓人喚監事院負責刑捕的官員來。
王德貴知道該告辭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一句:「按照這畫像能抓住在逃的白家女嗎?」
張擇說:「姐妹兩人總有些相似之處,看到有跟白妃肖像的,就拿來問一問,萬一就抓住了呢?」
這就相當於寧可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吧,王德貴暗暗咋舌,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了,他不敢再多說半句,討好說:「這張眉眼都沒開,愁雲慘澹,要不要讓畫師再畫娘娘一張上妝的?」
張擇看了眼畫像:「要的就是這種。」說着笑了笑,「被夷三族,一人逃命,苟且偷生,還能歡天喜地嗎?」
室內晨光明媚,東陽侯夫人一臉愁雲。
昨晚周景雲突然來說要把雪柳送回定安伯府,氣得她一夜沒睡。
陸三小姐剛進門,身邊帶着這個丫頭來見婆婆的時候,她都看出這婢女的心思了。
她不介意兒子多一個房裏人,陸三小姐親手挑的,必然也是極好的,只是可惜陸三小姐過門一年就病故了,這丫頭便也耽擱下來了。
這期間她也想把雪柳送去周景雲身邊,但都被拒絕了。
原本想不過是一個丫頭,就算沒那麼喜歡,看在陸三小姐的面子上,收就收了,沒想到
「正因為為了三娘的面子,才不會收了她。」
「她對新少夫人不敬,心懷怨憤,鬧出事端,只會連累三娘聲名。」
東陽侯夫人伸手按了按額頭,也怪雪柳運氣不好,誰知道莊氏會醫術呢,被揪住了把柄小事鬧大。
罷了罷了。
她如果拒絕,莊氏肯定會跟景雲鬧,為難的還是她兒子。
東陽侯夫人打起精神,喚了雪柳來,將意思講了,滿面歉意:「我也沒想這樣,緣分強求不來,但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給你放良書,再給你選個好夫婿,準備嫁妝,你從我跟前出嫁,當是我半個女兒。」
雪柳看起來也是一夜沒睡好,再沒往日的明媚,神情萎靡,聽到東陽侯夫人的話,竟然沒有哭鬧,只跪在地上說:「夫人不用費心,我想回家去。」
回家去嗎?定安伯那家人的臉色,東陽侯夫人不看也能想像到。
但這件事也瞞不住定安伯府,雪柳的爹娘也在定安伯府,孩子遇到事總是想回父母身邊,這也是人之常情。
東陽侯夫人伸手掐了掐額頭:「讓許媽媽跟着你,再讓世子親自送你回去,讓他給伯爺伯夫人說清楚,絕不能虧待你。」
雪柳低頭道謝。
莊籬這邊的清晨有別於往日的安靜。
三個婢女將一套套衣服擺出來由莊籬挑選,屋子裏變得有些忙亂。
今日要去拜訪薛夫人。
「不用緊張,又不是第一次去。」莊籬笑說。
春月說:「但和世子是第一次去嘛。」說着看了眼東側間。
周景雲一大早去練劍,洗漱後剛坐在那邊喝茶。
春紅大着膽子問:「世子,您覺得哪件衣裙好?」
問完了又有些忐忑,其他兩個婢女也有些緊張,這點小事,世子會理會嗎?
周景雲聽到了,先是看過來一眼,然後走過來,端詳一刻,指着其中一套:「這個怎麼樣?」
莊籬看是一套杏黃襦裙,便含笑點頭說聲好。
春月春紅春香眉開眼笑忙取過衣裙給莊籬在身上比了比。
周景雲看過去,雖然顏色素淡,但她眼睛明亮,肌膚白皙,宛如春日的嫩柳一般清亮。
他移開視線看向妝枱:「有
第五十一章 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