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
莊籬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裏。
今晚這個夢境奇怪的不像她的夢。
她環視四周,看到這是一個街口,在被夜色吞沒的內里躺着不少人,雖然隔着一層夢境,但因為被上官月抓住了腳,有怪異的味道淡淡散開。
莊籬抬袖子在口鼻前扇動。
這種味道,是毒煙。
看來上官月是遭到了襲殺。
誰要殺他啊?莊籬低頭看躺在地上的年輕人,要殺他的人也很多吧。
金玉公主不容他,樓船上豪賭的輸家贏家都有可能不容他。
不過這些權貴之間的恩怨跟她無關。
莊籬看着抓着自己腳的那隻手,那隻手漸變青白,可能是生命在流逝,她腳上的灼燒感也在漸漸消退。
只要她一用力,就能掙脫甩開,然後上官月回歸現實,她則繼續夢境,各不相干。
只是.
莊籬蹲下來,伸手握住上官月的手腕,一團火立刻從腳踝處騰起,纏上她的手。
她的手變得透明,旋即又漸漸呈現白骨,十分的詭異駭人。
她另一手在嘴上劃了一道,緊閉的嘴唇張開,輕聲喚道:「上官月。」
上官月悠悠醒轉,鼻息間的香氣依舊還在,不是幻覺,而且,他還看到了那少女清晰的臉。
她幾乎湊到他面前。
她,又想掐他的臉?
上官月嚮往後躲一躲,然後發現自己沒有力氣,人也趴在地上無處可躲。
「你,果然死了啊。」他喃喃說。
上一次是做夢夢到了,這一次則是他要死了,也要變成鬼了,所以又看到了。
世上真有鬼啊。
「太好了。」他說,臉上浮現笑容。
那他真能見到父親母親,瑞伯
莊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怎麼認為她是死了?死了有什麼好的?但也能理解上官月的胡言亂語,中了毒,人快要死了,思維早就亂了。
不能再耽擱了,要快些帶他去解毒。
莊籬看着握住的上官月的手,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隨着她閉眼,原本已經暗淡的灼燒猛地騰起,沿着腳踝處蔓延,她蹲在地上整個人宛如瞬時被火光吞沒。
上官月覺得自己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向前走去。
他怎麼又能走路了?
他低下頭,看到倚在懷裏的女子。
她似乎與他融為一體,又似乎變成了他的一根拐杖。
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頭,她的手摟着他的腰。
鬼的身體,原來是溫軟的?上官月閃過一個念頭,搭在這女子肩頭的手忍不住抬起,捏了捏她的臉。
莊籬嘶了聲,上官月的力氣並不大,他幾乎沒有什麼力氣,但對她來說,虛實碰觸很痛的。
「別亂動。」她瞪眼說。
昏昏的視線里,女子的眉眼靈動,還很好看,原來鬼也並不是那麼面目可怖,上官月不由笑了。
「鬼走路果然是飄啊。」他說,低頭看腳下。
雖然他一點力氣都沒有,但腳步很快,飄飄忽忽,石板路飛掠而過。
但當了鬼沒必要走路了吧。
「怎麼不飛起來?」他說。
飛?他還想飛?莊籬看着他,好氣又好笑,他知不知道她現在扶着他走耗費了多大的力氣?
夜風颳着她的皮肉,堅硬的地面摩擦着她的腳骨。
她沒有理會他,將力氣用在狂奔上。
她也撐不了多久。
上官月卻話越來越多。
「你怎麼不說話?」
「當了鬼就不能說話了嗎?」
「白籬,你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聽到這句話,莊籬忍不住看向他:「你怎麼認得我?」
上官月笑了:「我見過你啊。」
見過?莊籬心想,的確算是見過,她站在金水河邊看着樓船,通過花小仙的夢與他相見。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