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擔心,只是感慨。」
世間有很多悲劇,大部分都是人為,她見過太多為了孩子不顧一切的父母,也見過把生而不養,隨意踐踏毆打孩子的父母。
「別人的事情,不需要我們操心!」
楚知弋不願意提起蕭圖,連穗歲也不再多說。
此時的皇宮裏,時常挨餓的蕭圖正蜷縮在冷宮的角落裏發抖,他嗓子哭啞了,眼睛也腫了起來,夜裏的冷宮一個人都沒有,到處漆黑一片,沒有熱水,也沒有食物
他蹲在牆角,半夜裏撲通一聲,一個黑漆漆的包裹從外面扔進來,他等動靜結束之後,跑過去,從包裹里翻出合身的棉衣穿上,包裹里還有熱乎乎的飯菜和熱水
他不知道這些是誰給他送的,也不確定是不是每天都有,包裹里的食物他吃一些,藏起來一些等餓得受不了了再吃。
熱水就更捨不得用了,吃完喝上幾口,等身上暖和了,把裝熱水的牛皮袋塞進衣服里,既能取暖,又能保溫,明天早上還能喝上一口溫水。
可能是母妃留給他的人蕭圖又想哭,但是他不能哭,他是個小小的男子漢,不能哭!
楚知弋心想,他不是可憐蕭圖,他只是可憐自己,那五年深處黑暗中,無人救贖的自己。
連穗歲看破不說破,張羅着在書房外間擺了飯菜。
「將就着吃點吧。」
另一邊,楚景安考慮良久,開口想跟夏暖暖說清楚。
「表哥你不用解釋,我都懂,既然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也跟表哥說說我的顧慮。」
「爹爹送我進京,表哥知道意味着什麼嗎?」
她好歹也是鎮南王千金,豈會真的對朝政一無所知?
有些話當着外人的面不好說,但自家人關起門來,沒有那些顧忌。
楚景安不肯說,夏暖暖繼續說道:「爹爹想讓你爭一爭那個位置,我不嫁給你,爹爹還會派別的女兒來,爹爹有好幾十個女兒,我只是其中身份最貴重,與你最匹配的。」
「我不纏着你,你也擺脫不了聯姻的命運,何不跟我逢場作戲,將我娶進門,至少我跟爹爹不是一條心,不會幫着他害你。」
夏暖暖看着他,平靜的說道,「你身處這個位置,逃不了,也避不了。我可以不介入你跟宋家小姐之間,只要給我一個容身之處,我這輩子別無所求。」
「你我聯姻,既可以迷惑爹爹,掩人耳目,又可以跟你的宋家小姐長相廝守,有何不可?」
楚景安一直以來對政務都是逃避的狀態,舅舅雖然遠在西南,他留在京城的人卻無時無刻不在把他往宸帝面前推。
他身上的很多差使,都是被動落在頭上的,這樣下去,他始終掌握不了主動權。
不如主動反擊。
「表哥做不了主的話,可以去問過宋家小姐,我不着急」
夏暖暖平靜的吃着喜歡吃的飯菜,她看起來毫無攻擊力,但楚景安已經見識到她的厲害了,她給出的理由他無法反駁,給出的選擇,他也只能遵從。
「好,我答應你。」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夏暖暖笑了笑。
「爹爹的摺子很快就會遞到京城,到時候皇上只能同意。」
為了讓宸帝同意她跟楚景安的婚事,鎮南王拋出了誘餌,他要用西南軍中的監督權給她做陪嫁,朝廷可以派官員到夏家的軍隊中督軍,這對宸帝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他會同意的。
「表哥不用覺得為難,我說到做到,你只需要跟宋家小姐解釋清楚即可。」
「表哥,吃菜。」
楚景安有些難以下咽。
「那表妹你想要什麼?或者說我能給你什麼?」
他不僅是鎮南王的外甥,更是大楚的皇子,他不會因為跟夏家親近,就置朝廷的安危不顧。
「若有朝一日,我跟夏家反目成仇呢?你也不在意嗎?」
夏暖暖頓了頓,認真回道:「夏家的人,我只在意哥哥,你答應我,不管什麼時候,不能傷了哥哥。」
她有所求,楚景安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