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兄弟,你可不能欺負俺一個寡婦」
「桃子嫂,你這話說得,俺驢二可不是那樣的爺們!今晚你要是讓俺上你的炕頭,這兩塊大洋就是你的;你要是不讓俺上炕頭,大洋還是你的,俺走!」
「二兄弟,你先別走要不,大洋留下,你也上炕吧」
「嘿嘿嘿,嫂子俺可要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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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驢二臉上帶着滿足的笑意,手軟腳軟地走出田寡婦房間的時候,一股冷風吹來,像刀子一樣鑽進他的懷裏。
「這天真他娘的冷!」驢二用力摑了摑棉襖,低聲咒罵着,走出田寡婦的家。
隆冬臘月,天剛蒙蒙亮,村子裏還沒幾個人影。
驢二走出小王莊,沿着一條彎彎曲曲的田間小路,向五六里外的丁官屯走去。
前幾天剛下了一場雪,雪還沒化盡,地面上仍然鋪着一層薄薄的冰霜。冰霜下面的土地,干硬得就像是老狗的肋骨,走在上面硌得人腳板生疼。
「伸手摸到妹子頭上邊哪哎喲,妹子頭髮桂花香;伸手摸到妹子小臉蛋,妹子臉蛋嫩又滑哎喲」
驢二大踏步行走着,嘴裏哼唱着歡快的小調,眉飛色舞,凜冽的寒風也澆不滅他胸腔中的喜悅之情。
驢二,今年剛十八歲。
他本姓呂,排行老二,之所以人稱「驢二」,一來是呂和驢是諧言,二來嘛,一方面是指他的脾氣像驢子一樣倔犟,另一方面,是據說這小子有個驢大的傢伙。
驢二的父親是丁官屯的呂木匠。
呂木匠在快四十歲的時侯,才生了第一個兒子,可惜那孩子只活了兩三歲就夭折了,又過了幾年,才好不容易又生了第二個兒子,就是驢二,老伴在生驢二的時侯難產死了。
呂木匠老來得子,對這個二兒子溺愛得不得了,什麼事都由着他,當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把老二寵成了一個混世小魔王。
驢二從小喜歡打架鬥毆,惹事生非,他爹給他取的名字是「呂留根」,他嫌難聽土氣,反而認為別人取笑他的「驢二」更威風霸氣,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索性就自稱「驢二」。
這小子從小就不是啥好東西,十二歲的時侯,就因為偷看女人洗澡,被人家找上門來,要不是呂木匠苦苦哀求,人家非把他雙腿打斷不可。
十三四歲的時候,驢二就開始混跡附近幾個村子的賭場。
這小子腦子靈,手氣好,總是贏得多,輸得少。
有一次,有幾個賭徒輸急了眼,就想搶他的錢。
但驢二可不是吃素的,下手又快又毒又狠,當時只有十五六歲的他,愣是把三四個彪形大漢打得滿地亂滾,其中一個被踢中了襠部,三個月都不能下床行走。
從此以後,一般人可就不敢招惹驢二了。
驢二從牌桌上贏來得錢,不是被他吃了喝了,就是用來送給女人了。附近幾個村子,無論是大姑娘還是小媳婦,只要他看上了,就捨得砸錢,往往被他得手。
最近,他又看上了小王莊的田寡婦,心裏痒痒的。
昨晚又在牌桌上贏了兩塊大洋,他就拿着這兩塊大洋,翻進了田寡婦家,砸了兩塊大洋,被他如願以償。
兩塊大洋,在鄉下可以買一頭小牛了,他卻眼也不眨的就送出去,就為了能睡到田寡婦,真是個妥妥的「敗家子」!
不過,驢二雖然風流好色,但對女人從來不用強迫手段,總是一半是勾引,一半是用錢砸,再加上他長得俊氣硬朗,在女人之中頗受歡迎。
他雖然喜歡打架,但從不恃強凌弱,反而頗有幾分「俠氣」,他打架,倒有一半是為了別人「出頭」,所以,他在男人之中,除了被他戴過綠帽子的,或者被他贏過錢的,大多數男人並不討厭他。
東方出現第一縷陽光,照在了驢二的身上。
這小子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烏黑到發青的短髮,根根直立;眉毛黑而濃;眼睛清亮,又帶着一絲狡黠和三分狂傲;鼻樑挺直;薄薄的嘴唇,不笑的時候,顯得堅毅而冷酷,一旦笑起來的時候,又讓人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