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寧王騰手將其猛的拽回「你的鹿能看出來這是陷阱嗎?」
木心輕吁,輕邁試探,眼前的碎土枯草騰然下陷,稀里嘩啦的落成一個兩人高的大坑,伸脖子向裏面看去,竟還布着倒鈎的尖刺,更是餘悸。
「捕獵的陷阱。」朔寧王謹慎的走在前面,「跟緊了」再沒有走出多遠。他臉色越發凝重。
「出來!」他頓步厲喝,木心卻莫名的看着四周。
樹木灌叢騰然鑽出許多臉人來,刀劍斧戟,鐵鋤木棍,五花八門將二人圍個嚴實。
「你們山賊過冬不屯糧嗎?」趕路本就疲憊,眼見麻煩再至,木心叉着腰滿眼厭倦。可再定睛看去,其中各別,竟着陳舊戎甲,灰頭土臉似有敗退模樣,就像是殉葬坑裏爬出來的。
「真真是難得,苦了兩日,終於等來個人影。」一個聲音從林子裏傳來,緊接着一個蒙面男人走了出來。對望過一陣,氣氛陡然微妙起來「三皇子?」那人突然仰天酣暢大笑「老天開眼!」
「高雨堂?」朔寧王看着這人眉梢處的淡掉的疤痕忽而眼露滿意的微光。那人的笑意戛然而止轉為訝異,繼而索性摘下臉上的黑布,露出被瓊字的全臉,狐疑揣測:「是你?!是你做的是不是?!我早該猜到!」
朔寧王合下眼帘,仿佛眼前的人根本不配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里。
「你」那人見他默許而不屑眼色,氣血上涌,登時憋得滿面通紅。
木心憂慮看向朔寧王想要問些什麼,終究狠命咽進肚兒里,可這祖宗的疑猶越發濃重。
「能應付嗎?」朔寧王蹙眉,嘴角上撇眼色虛眯,仿若在看一個幼稚無辜的孩童。
「他是何人?」木心轉着眼珠提防周遭的凜凜寒光「非得你死我活才行嗎?」
朔寧王諷意看着眼前惱羞男子刻意解釋,「這可不是一般的山賊,此人原先可是宮守左衛,剿匪無數。造化弄人,自己終也成了匪。仗着宮中舊人,學人家做起了鹽梟。現下看來,鹽梟落回草寇了。」
鹽梟?蘇木心側目之間訝異片刻,四顧草草幾眼「你們鹽梟不該押着漕運四處的溜達嚒?肥水冒了頂兒的班子,倒貓在這山里打劫,丟不丟人?」
「你炸了我們的船,沉了我們的貨!」周遭不知是誰起頭,四下的怨念隨着殺聲四起。那領頭兒舉臂止了呼聲,拎刀獨自上前「朔寧王,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即便剿匪,也不至如此落井下石。」
無冤無仇?朔寧王眼波微跳「手都伸進軍營了。你自南向北,招兵買馬,挑釁部族,製造禍亂。按個『意圖謀反』的罪名都不為過。」
「鹽巴生意不是我一人在做。」那人凶相畢露「你們朝廷多少監守自盜的官私」
「太子幼年在驪宮誤用丹黃,卡在喉中,奔走求救。」朔寧王不慌不忙打斷他「守在驪宮門口的左衛便予水於他,順服而下,可不久,太子大病。皇后為了泄憤,命你朝一個痴傻孩童的嘴裏塞了數把丹丸。你們心裏最是清楚,究竟是丹丸的問題,還是那壺水的問題。可這樣大的事,竟被她牢牢按下不許聲張。皇后,為何要保你呢?」
蘇木心咬着下唇暗暗吐氣咋舌,思量顧北南弦與他兵分山水兩路,怕不是就為了今日,一個炸船,一個堵人?她四下望着密密麻麻的刀槍訕訕無奈,顧北南弦留着這冤大頭逃竄來自己眼皮子底下,也不知是幫主子還是害主子的。
「這麼多的丹藥,怎的沒噎死你!」似是心知三皇子的殺意,那高雨堂破罐破摔怒意沖天「今日老子蹲到的落單的皇子,那便是老子的!這是天意!兄弟們」
「等等等等!」木心着急忙慌夾進二人中間制止「這位高大人?冷靜些?」她乾冷笑着打圓場「冤冤相報何時了。嗯?您現在貨沒了,船沒了,人也就這麼些個兄弟了,您現在需要的是破釜沉舟魚死網破嗎?嗯?我若是您,規規矩矩三個響頭求皇子留條性命,往日恩怨一筆勾銷!」她擠出笑意「既落草,就該是落草的樣子。從今往後帶着弟兄在這山里,酒肉美人逍遙罷了。」
「你又是何人?!」
不等木心答話,朔寧王側身冷諷「本王好幾日沒見血,趕了這麼些天,就是為了在這處堵上他。本王不要他磕頭,只要
人間草木心 第十一章 舊怨引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