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就要付諸行動,臨了還不忘給蕭湛添堵:「嘿,恭王您聽好了,整個北陵地界,但凡能長出浮屠的地兒,我的人馬都搜了個遍,如今就剩下這麼一株孤零零的。要是這株浮屠也香消玉殞了,想救恭王妃,那可就難上加難嘍。」
蕭湛心裏咯噔一下,但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眼神卻像冰刀一樣直射君離。
如果眼神能化作利刃,君離此刻估計早被剁成了肉醬。
「慢着。」
蕭湛沉穩的聲音響起,迫使君離暫停了手上的毀滅動作。他知道,這小子就是故意在逼自己就範。
但眼下,他別無選擇。
「除了小雪,別的條件本王全答應。」
為了保住小雪的小命,他願意妥協,就算明知道對方會藉此欺侮自己。
「哈,蕭湛,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哦。」
君離心裏暗自冷笑,這才緩緩放下手:「光說不練假把式,萬一哪天恭王您翻臉不認賬,我豈不是虧大發了。」
「鐵衣,快,筆墨伺候。」
蕭湛眉頭緊鎖,立即吩咐鐵衣準備文書。
「咱們白紙黑字,簽字畫押,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殿下,這」
鐵衣一臉愁雲地看着自家主子,要是君離獅子大開口,那可怎麼整啊。
「恭王殿下真是痛快人啊。」君離哈哈一笑,邁步向前,從鐵衣手裏奪過毛筆,手一揮,協議書上龍飛鳳舞地簽上了大名,然後筆桿一伸,示意蕭湛也來一發。
兩人各自按上了自己的手指印,這場交易才算塵埃落定。
君離心花怒放,把協議往懷裏一揣,手一抖,乾脆利落地折下了浮屠的一半,往八仙桌上一擱。
「你這傢伙!」鐵衣見狀,氣得牙痒痒,差點沒衝上去跟君離干一架。他們家殿下都已經簽字畫押,答應了他的條件,這人居然還敢糟蹋王妃的救命稻草。
「看在恭王殿下一片赤誠的面子上,這半株浮屠算作問水的定金。別擔心,雖然只剩一半,但這浮屠依舊能清除血毒,不過效力減半。至少能清掉小雪身體裏一半的毒素,讓她少遭罪。
另一半嘛,等恭王殿下把答應的事都搞定,溫水自然雙手奉上。相信恭王殿下不會讓我空歡喜一場的。」君離說道。
蕭湛瞥了一眼他得意揚揚的樣子,面無表情,連個屁都沒放,轉身拿起桌上的半株浮屠,直接下達逐客令:「送客。」
鐵衣遵命,板着臉把人往外轟。
君離也不惱,對着蕭湛的方向又嘰里呱啦了一陣,才心滿意足地帶着墨雪揚長而去。
蕭湛腳步微微一頓,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正廳,回到姜雪的房間,把那半株浮屠交給了拂冬,讓她趕緊送給李大夫研究解藥。
他自己則守在床邊,默默地陪着姜雪,這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
從夕陽西下到月掛梢頭,他的視線就沒從她絕美的容顏上挪開過。
修長溫熱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絲滑的肌膚,掠過高挺的鼻尖,觸碰着柔軟的雙唇,最終停留在她天鵝頸般的脖頸上。
「小雪」
他低低喚着這個名字,如同吟唱着一首隻有他倆懂的情歌,慢慢俯下身子,靠近她。
額頭貼着額頭,眼睛對着眼睛,他輕輕一吻,將滿腔柔情注入姜雪的身體。
「一旦『西辰暗衛』這四個字入了北陵皇的眼,玲瓏閣怕是也難逃一劫。」
「嘿,想都別想和小雪成雙成對的,既然恭王殿下不樂意讓小雪跟我走,我哪能讓你們倆鴛鴦戲水呢。
記好了,別讓小雪嗅出一絲不對勁,不然這半拉浮屠草,我隨手就能讓它灰飛煙滅。只要小雪跟你劃清界限,剩下那半,我親自送上,保證不缺斤短兩。」
蕭湛這一夜坐在床沿,翻來覆去,腦子裏全是君離臨走時撂下的狠話。
一種被捏住七寸的無力感從腳底竄到頭頂,他想反抗,卻發現自己就像被綁住手腳的小蟲子,動彈不得。
「嗯,雲澈,你這是怎麼了,這麼早就醒了?」
床上,姜雪揉了揉惺忪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