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君離難得心軟:「別弄了。」
說着,親自去水盆邊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為姜雪擦乾淨臉上的血跡。
「噬心蠱都快要完成了,你確定要停下?」墨雪眉梢一挑:「不是你說要徹底篡改掉這丫頭的記憶嗎?怎麼?心疼了?」
「我可不想她被你弄死。」君離瞪了她一眼:「到剛才的程度,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
「這個我可不清楚。」
畢竟她還從來沒見識過噬心蠱中斷後的反應。
「也罷,先看看情況再說。」君離把帶血的毛巾丟進水盆里,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姜雪,有些不耐煩地問:「她怎麼還沒醒?」
「中了我的迷魂針,再加上剛才血蟲的折磨,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得睡上一天一夜。」墨雪解釋道。
聽了這話,君離這才鬆了口氣,這樣也好。
「殿下,恭王來了。」門口,暗衛敲了敲門。
「哦?果然是深情一片啊,這東西才送過去不久,這麼快就到了。」
墨雪調侃道。
「來得正好。」君離冷冷一笑:「把人帶過來吧。」
「嗯?帶過來?我還以為你會把這丫頭藏起來,不讓他見到呢。」
墨雪有些意外,這小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只有讓蕭湛親眼看到,他才會徹底死心。」
話音剛落,蕭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看着床上一臉慘白的姜雪,他的心像被千萬根針扎一樣,痛得難以忍受。
「小雪。」他衝到姜雪的床邊,大手輕輕地撫摸着她沉睡的臉龐。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殺氣,眼神陰沉沉的。
他拔出腰間的佩劍,揮劍一砍,劍風掃過前面的八仙桌,只聽「哐」的一聲,桌子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放心,她不過是中了迷魂針睡着了而已。」墨雪靈巧地跳到一邊,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這個和沈雲深長得很像的男人。
「解開。」劍尖指向墨雪,蕭湛沉聲道。
墨雪兩手一攤:「迷魂針就跟蒙汗藥差不多,又不是毒藥,沒法解,只能等她自己醒來。」
如果是別人,敢這樣囂張地用劍指着她,早就被她毒死了,可偏偏這男人長得和沈雲深如此相似,她實在下不了手。
蕭湛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確認她說的是實話後,俯下身,想要把姜雪抱起來帶走。
「你要是帶她走,這半株浮屠本王立刻毀了,別忘了,她的命可是在本王手裏。」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如果得不到她,他也不會讓別的男人得到。
君離的話讓蕭湛收回了手。
「你想要什麼?」他處心積慮把自己引來,不就是為了談判嗎。
蕭湛收起佩劍,轉身看着他說:「把你的條件都說出來。」
「本王的要求很簡單。」君離得意地笑了笑,指着書桌上的紙筆:「本王要你現在就寫休書,休掉恭王妃。」
畢竟小雪是要跟他回西辰的,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還和其他男人有什麼糾葛。
「休想。」蕭湛握劍的手關節咯咯作響。
如果不是考慮到君離手中的浮屠,他現在就一劍刺穿他的心臟。
「哼,不寫是嗎?墨雪。」一聲呼喚。
只見墨雪雙指併攏放在面前,催動姜雪體內的血毒發作。
「呃。」睡夢中的姜雪突然蜷縮起身體,膝蓋頂在手肘上,痛苦地低吟出聲。
她全身因為劇痛而微微顫抖,蕭湛下意識地伸手入懷尋找李大夫給的丹藥,卻發現今天朝服還沒來得及脫,藥瓶沒帶在身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姜雪受苦。
「住手。」他不忍心愛之人多受一分苦,蕭湛咬牙走到書桌前,心情沉重地一筆一筆寫下休書。每落下一筆,都像是在他心頭刻下一道傷口。
直到最後落款,寫完自己的名字,一滴血滴落在紙面上,染出一朵血花。
右手掌心一陣刺痛傳來,張開手一看,原來是自己握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