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錯,雪兒。」姜鈺一把攬過她,眼底儘是傷痛。
三年前,京城連續下了半月的大雪。
大雪愈蓋愈厚,就在那場大雪裏,鈺雪二人的長兄病逝。
整個皇城為之哀慟。
大皇子姜辰,人如其名,如朗朗星辰,為人清風朗月,秉節持重,曾是大冀朝眾望所歸的儲君人選。
然而就在三年前,暴病而亡。
太醫診斷是時疾突起,血不歸心。眾人皆以為是他太過勤苦,每日天不亮就到尚書房替皇帝處理政務所致。
而姜雪知道,若不是因為她的任性,姜辰不會死。
「雪兒,」姜鈺數度哽咽,「不是你的錯。斯人已逝,大皇兄不會願意看到你屢屢自苦。」
若說有錯,他又哪裏無辜!
若不是他引得那人與雪兒相識,若不是他因為疏狂不羈的性情數度攛掇雪兒勇敢追求心之所愛,若不是他太過信任那人——
大皇兄也不會為此蒙難!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埋在雪裏,永遠永遠。
姜雪泣不成聲。
姜鈺邊低聲安慰她,邊扶着她緩緩往長樂宮走去。
她搬出長樂宮已有數月,公主出嫁前需要住進順德殿,由宮中尚儀教導,學習大婚禮儀。又由教習姑姑帶教《婦德》《婦儀》。三個月後方從順德殿出嫁,行大婚禮。
長樂宮一切如舊。外院宮人正有序灑掃,見到二人前來,紛紛下拜。
「二殿下、公主殿下萬安!」
她出嫁前拜請帝後,天家宮人威嚴甚重,只怕帶去顧府會讓駙馬覺得不便,也怕顧家覺得她太過驕縱。
於是請帝後准他二人另持新府,一干僕婢聽由駙馬安排。
之前貼身伺候她的拂冬、曉春二人,自她出嫁後便回到長樂宮以備她回宮聽用。
「起來吧。拂冬、曉春在何處?」
「稟殿下,早先董姑姑來下了皇后娘娘懿旨,二位姑娘在內殿準備着相干事宜呢。」
「不用通傳,我們自己進去。」
姜雪帶着姜鈺走入殿內。
「母后下了什麼懿旨?」姜鈺疑惑。
「沒什麼,不過是我用着顧府採買的僕婢不慣,所以讓母后幫我指派些許伺候慣了的宮女,晚間隨我回府罷了。」
「我早晨去跟母后問安,就聽她在憂慮你不帶宮婢之事。你自己能想明白就好,」姜鈺有些無奈。
「什麼駙馬顏面,他若真的尊你敬你愛你,便是你再驕縱些又有什麼相干。」
看她回來要人,想來這位駙馬,並沒有多尊她敬她愛她。
姜雪笑了笑,並不願意姜鈺看出太多,有些事情她能一力解決的,就不該再讓家人擔憂。
「皇兄別取笑我,你自己呢?邊境這幾年,可有遇到什麼心儀的女子?」
「邊境哪裏來的女子?你就知道胡謅。」
二人邊走邊說笑,氣氛逐漸輕鬆起來。
「殿下回來了!」只見一名伶俐女郎穿着紫色宮裝,手捧着幾件普通侍僕服飾,正欲走出殿門。她俏眉高揚,聲色帶喜。正是拂冬。
「奴婢見過公主殿下!見過···二殿下?!二殿下回來了!!!」
姜雪撲哧一聲笑出聲,「皇兄你看,這麼多年不回來,連拂冬都快認不得你了!」
「起來吧。拂冬還是這個性子,倒是長高了些,你還有一個貼身宮女呢?」
「回殿下,適才董姑姑挑選的武安指揮郎到長樂宮待命,曉春正在準備出宮的名冊,讓奴婢取些宮人儀制的衣服給各位郎君換上。」
「你向母后討要了武安郎?」
姜鈺眉頭一蹙,她總說着無事,讓自己寬心。回宮第一日卻做這許多安排,怎麼看都另有隱情。
「我往後多要行走於皇宮內外,況且自己也想學些經營掌家的本事,不免要多多出入市井商肆間,」姜雪拍拍他的手背,道:
「我瞧着顧家那些家丁仆隨資質平平,所以今日跟母后提了一嘴。」
她走到拂冬身旁,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