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冬找了個錦盒將桌上的碎玉牌仔細裝好,便立即出了門去準備為姜雪梳洗的東西。
不多時,拂冬捧着銅盆與曉春一同進到屋裏,正扶了姜雪起來,曉春便立即道:「殿下,遵照您的吩咐,奴婢昨夜在宮門下鑰前遞了信去給董姑姑了。」
拂冬在一旁利落地將帕子放到熱水中打濕,遞給姜雪。
「嗯,」姜雪接過帕子抹了抹臉,隨口問道:「人接走了嗎?」
「是的,」曉春邊為姜雪換上新的裏衣,邊道,「今早駙馬爺才出門上朝不久,懿安宮的傳旨太監馮公公便來了,到院內宣了皇后娘娘口諭,將那婦人與孩子都接到宮中去了。」
「前院的可有什麼動靜?」姜雪問道。
「黃福瞧着着急,但畢竟是娘娘諭旨,他定是不敢阻攔的。那婦人很是惶恐,奴婢安慰了幾句,只讓她放心帶了孩子去,她雖柔弱不堪,卻也知禮聽話,奴婢着人為她與那孩子梳洗過,便上了轎子走了。」
「黃福呢?」
「打宮裏的人一走,他便去馬房要了車,估摸着這會兒正在宮門口等着顧駙馬了。」
姜雪笑笑,道:「他定是心急如焚,隨他去吧,約摸着午飯前顧霖壇得了消息,只怕得馬不停蹄地往我這兒趕。你們手腳都放快些,別讓我叫他堵住了才好。」
曉春忍俊不禁,捂着嘴笑出聲來,道:「殿下何必這樣避之如猛虎凶獸?便是見着了,左右您是深夜回的顧府,今早宣旨時您又還未起身,這事兒橫豎與您談不上關係。」
「我哪是避他,」姜雪淺笑,淡淡道:「是要叫他知道,我甫一醒來,得知這消息也是驚慌,這才慌忙進得宮去。左右都是為着他。」
拂冬將帕子洗過又絞好,另換了帕子為姜雪盥手。
「殿下,奴婢是真不明白,」拂冬皺眉忿忿不平道,「他都敢做出這樣大不敬的事兒了,偏殿下還非得與他虛與委蛇,這樣委屈自個兒何必呢?您這十幾年來何時受過這樣的苦?要奴婢說,直接將他捆了丟到御前去,別說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難道陛下還會留他一條性命不成?」
姜雪淡淡瞥她一眼,道:「瞧你這張利嘴,你如今是真能作我的主了?」
拂冬咬了咬唇,可憐巴巴道:「奴婢不敢——哎喲,殿下小心點這隻手,可萬萬別沾了水!」
姜雪盯着包着白布的手掌,片刻,果斷道:「替我將這東西拆了,拿上宮中帶出來的金瘡藥厚厚敷上一層。等上完妝梳完頭將手上的藥擦洗乾淨,別叫母后看出什麼來。」
曉春見着姜雪那受傷的手,有些欲言又止,終是看着姜雪緊皺眉頭的一張小臉,什麼話也沒說出來,只低低嘆了口氣。
拂冬看着姜雪手掌包着的複雜繩結,伸手皺着眉頭小心翼翼地試了試,嘟囔道:「這都什麼系法兒,解都難解開,殿下等等。」
姜雪疑惑道:「不是你們替我包紮的嗎?」
拂冬搖了搖頭,正要說些什麼,忽然曉春迅速開口打斷道:「瞧你笨的,去找把小剪子過來,直接剪開就行。」
拂冬臉上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碎碎念道:「是是是,我這就去拿剪子。」
姜雪見她二人的神色奇怪,心中也似有了絲猜想,問道:「這是景曄包紮的?」
曉春低低咳了兩聲,開始顧左右而言它,「殿下今日進宮,想穿什麼顏色的衣裳?奴婢先去為您找過來。」
姜雪大約明白過來,這兩人是怕自己與景曄糾纏過多。她無奈搖了搖頭,笑了兩聲,道:「都行,你往日裏替我穿扮,眼光向來是頂好的,你替我選一身就行。」
拂冬找到剪子過來,動作輕柔小心地將布條剪開,露出裏頭的傷口,不由驚呼一聲:「呀,殿下,怎麼傷得這麼深?這些日可得小心些,切記別沾了水,發膿了可就不好。」
姜雪點點頭,反覆看了下自己的傷口,似乎已經癒合了許多的模樣,上頭還有些青色藥膏的痕跡,已經乾涸了。
也不知景曄用的什麼靈藥。
她抬頭對拂冬道:「嗯......沒事,瞧着快好了,別大驚小怪,去取金瘡藥來吧。」
她忽然響起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