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醉?
一同賞月?
姜雪瞬間無語凝噎,不知道是不是這幾日的湯水送出的效果。
她本能想開口讓拂冬去回絕,忽而想了想,還是算了。
自己在這駙馬府自在得太久了,已經壓根把顧霖壇當作了空氣,這樣下去未免也要讓顧霖壇疑心。
雖然有賀知林的話讓她能暫時不同顧霖壇圓房,但若是事事拒他千里,也說不過去。
「今日沒有同他說我在小佛堂呆着嗎?」
拂冬回答道:「駙馬說,怕殿下擔憂太過心中鬱結,才特邀您過去散散心,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
姜雪認命似的鬱悶開口道:「知道了,夜裏涼,去幫我取件披風來。」
完了又囑咐道:「找件厚實些的,顏色素些,款式簡單些。」
這畢竟已經要半夜了,她可不想顧霖壇再找個什麼由頭把她留到鹿鳴齋。
她想了想,把頭上的珠花釵環一股腦卸了,拉開妝筪又把今日防身的簪子拿出來戴上。
姜雪對鏡照了照,端詳着那支閃着寒光的銀簪。
想來景曄也確實送了件派得上用場的物件。
二百五十兩,瞧着這簪子的精巧做工,怕是這價格翻上幾倍都有可能低了。
不管他存着什麼打算,總歸算是有心,日後找個時機送些答謝之禮吧。
拂冬為姜雪捧來一件素青色披風,貼心為她穿好,正繫着帶子,突然開口道:
「殿下,當真要過去嗎?這都大半夜了,何必花這個功夫去應付。便是殿下不去,隨意找個藉口,他也是不敢說什麼的。」
曉春在一旁輕輕推了推拂冬手臂,皺着眉道:「別瞎說。」
拂冬有些不甘,嘟囔了幾句。
姜雪回頭笑着對她道:「行啦,別臊眉搭眼的了,他畢竟名義上還是我的郎婿,若總推拒着不見。你若實在煩他,一會兒單讓曉春陪着我去就是了。」
曉春開口勸道:「殿下就不該這樣慣着她,哪日裏真叫這張嘴闖出什麼禍事來,便是十個殿下也拉不回來了。」
姜雪笑了笑,道:「她這人除了嘴巴快些,沒別的壞處,一顆心也是全為着我。不妨事。」
拂冬高高撅起的小嘴這才放下,笑着做了個鬼臉,道:「我陪着殿下一起去,若是那駙馬別有用心,我必定揍得他下不來床。」
曉春有些無奈,微微瞪了拂冬一眼。
主僕三人不多時便來到鹿鳴齋。
姜雪見顧霖壇獨自一人坐在院中,抬頭看着空中皎皎明月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姜雪抬手,示意拂冬與曉春不要跟着。
二人便立在廊下等候。
姜雪見顧霖壇出神得緊,甚至沒有發現她到了,突然心念一動,走到他身後不遠處,悠悠開口。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駙馬,可是思念故鄉了嗎?」
顧霖壇似乎沒料到姜雪已經站到身後,一臉驚詫地回頭,怔怔半晌,才開口道:
「殿下來了多久了?怎麼也不讓人通報。」
姜雪笑了笑,淡道:「不忍心讓人攪了這如醉月色。」
她緩緩走到顧霖壇對面,坐了下來。
顧霖壇露出一抹笑,拍了拍手,黃福不知道從哪裏出現,手上捧着的木盤上放着一壺酒、兩個酒杯和幾碟子糕點。
黃福輕輕將東西擺好,躬身對二人行了一禮,便又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顧霖壇對姜雪笑得如沐春風,輕聲細雨道:「殿下今日為相爺祈福,定是疲憊不堪,我讓人暖了橙花釀,解解乏,喝下去今夜也能安枕。」
顧霖壇拿起酒壺,緩緩斟滿了兩杯酒。
姜雪面露愁容,道:「外祖父是我的血親,老人家病了,我如何能什麼都不做呢?別說是祈福,若是能以我的康健來換外祖父的康健,我也是願意的。」
顧霖壇有些動容,伸手去拉姜雪的手,姜雪卻裝作不知,伸出手端起了酒杯。
顧霖壇只得尷尬得收回手,也一樣舉起杯盞,對着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