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事?」曉春疑惑道,「是關於那些方面的?奴婢也有個方向去問。」
景曄說的敲山震虎,如果能驚動顧霖壇,那便一定上官面上的事。
官面上——同來往冀京的商隊相關的,姜雪斟酌半晌,道:「去打聽打聽,京兆尹府、市舶司、市易司......或者戶部,這幾日可發什麼了事。」
按景曄的說法,此事怕不會太小,坊間估摸着能探問到些消息。
曉春領了命,立時遣了人出去打聽。
姜雪沉思半晌,還想讓人去做些什麼。
拂冬見姜雪交待完事情,立時上前拉着她坐下。
「殿下,奴婢的好殿下,」拂冬無奈道,「您這幾日忙得頭腳倒懸,飯也不曾好好用過,已經是晚膳的時候了,殿下快先坐下,奴婢去吩咐廚房這就傳晚膳來。」
姜雪被她拉走坐好,哭笑不得地點點頭。
拂冬正要轉身出去傳膳,姜雪忽然想起一事,喊住她道:
「晚些時候你若是得空,幫我制些姜棗來。」
拂冬愣住,問道:「眼下快要入冬了,這會子食姜不大合時宜吧?殿下怎麼突然想起來吃這個,可是腸胃又不適了?」
姜雪笑道:「少吃些也無妨,就是有些想念那個味道了。」
拂冬點點頭,道:「奴婢知道了。」
吃過晚膳,姜雪讓拂冬給自己準備了身素淨利落的衣裙。
拂冬不解,問道:「殿下還要出去嗎?」
姜雪搖了搖頭,道:「備着明日練功能用上,省得你明日再找。」
「殿下日日如此辛苦,身體當真能吃得消嗎?」拂冬擔憂道,「不如寬泛兩日?左右這幾日陳錦也在外忙着。」
姜雪蹙了蹙眉,陳錦還沒回來,到底是跟着顧霖壇去了哪裏。
她道:「備好衣裙放到桌面上,你先下去吧,我自個兒看會兒書。」
拂冬找出一套深藍色繡薔薇短襖裙,看向姜雪,「殿下,這套可好?」
姜雪遲疑道:「沒有更素些的了?」
拂冬搖了搖頭,「殿下,這是花樣最少的一件了。」
姜雪嘆了口氣,道:「也行,先幫我放着吧。」
拂冬出了房門後,姜雪拿出陳繡拿到的信件仔細看起來。
顧霖壇的措辭很正常,前半段無非就是問候他母親的身體是否康健,家中一切是否安順。
但最後一句,「奉長樂公主請,大內已遣使者前往家中,待接母親赴京同享天倫,使者所奉中宮懿命,天家威儀絕不能犯之,望母慎待,切切。」
姜雪微微皺起眉頭。
顧霖壇的籍典、地方考評風聞之中,無一處不顯示他是個孝子,若是如此,接回他母親之事,他理應是高興無比的。
為何信中卻要先說是奉她之命?仿佛接回他母親之事,並不是出自他的本心。
「望母慎待,切切」,乍看上去仿佛沒什麼問題,然而,這是一封寫給一力將他拉扯長大、供他讀書科考的慈母的家書,為何語氣間的叮囑卻僵硬似上司對下屬?
顧霖壇對於這個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
姜雪捏着信,莫了重新收好,喚來曉春。
「讓陳繡把這信原封不動送回去吧,」姜雪道,又指了指信封上的火漆,「讓他想個法子把這個恢復原樣。」
曉春接過信件,對姜雪道:「是,陳繡曉得如何做的。」
「讓人去打聽的事情可有消息了?」
「人放出去了,還沒回來。」曉春道。
「嗯,」姜雪斜倚着椅背,道:「讓誰去的?」
「奴婢讓徐翀去的,」曉春道:「想來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姜雪看着天色愈發黑了,心裏正盤算着景曄不知何時才來,本打算讓曉春先下去,等明日再來報她,不想門卻突然被叩響。
來人正是徐翀。
姜雪鬆了口氣,問道:「可聽說了什麼?」
徐翀抱拳對她行了一禮,道:「殿下,京兆尹府昨夜遇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