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午憩醒來的時候,霓裳夫人和穆神醫已經等了她半個多時辰了。
她見到二人都在扶雲閣,看她的眼神還那麼複雜,尤其是霓裳夫人,眼眸泛紅眼神熱切
她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所以,當霓裳夫人將冼氏的信給她,她看了之後,沒有多驚訝的。
她放下信,望向霓裳夫人,眸色疏冷,淡淡道:「夫人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來問我,不必去攪擾我娘的。」
霓裳夫人依舊是那樣深重複雜的眼神看着她,苦笑:「我若來問你,你真的會認麼?你費心在臉上弄了這樣一塊紅斑,遮掩了與你母親相似的眉眼,不就是不想被我認出來?不想與我,與上庸城扯上關係?」
褚歡垂眸,不置可否。
霓裳夫人懇切鄭重道:「我是她當年最信任的人,我的命是她救的,我的家仇是她幫我報的,她予我新生,我這一生,都是為她活着的,」
「如今她不在了,你是她留下的血脈,我也將為你活着,你可以相信我,這世上誰會害你,我都不會。」
冼氏的信中,也說了霓裳夫人可信。
褚歡閉了閉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她看向霓裳夫人,直接問:「你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霓裳夫人回答:「應該是上庸城城主,裴夙。」
聽到這個回答,褚歡挺意外的,更意外的是:「應該?什麼叫應該?」
霓裳夫人斟酌了一下,開始徐徐道來:
「主子是大概三十二年前被裴城主帶回上庸城的,說是意外所救的孤女,當時主子毀容失憶,極為依賴裴城主,之後,主子便成了裴家養女,與裴城主是兄妹名分,也有師徒之實,主子的醫術和武功,是他教的,」
「從主子十七歲開始,就和裴城主定下情意,裴家老夫人不喜歡主子,不同意這樁婚事,一再阻撓,甚至以死相逼,所以二人拖了整整五年都不曾成婚,後來,老夫人態度軟化了,」
「可她的態度軟化,卻不是真的要同意婚事,而是麻痹他們放下戒備,之後老夫人一場算計,裴城主和上庸城第二大族蘇家女蘇姮有了夫妻之實,被主子當場撞破,」
褚歡挑眉,倒是挺狗血的。
「那事以後,主子和裴城主之間陷入僵局,老夫人逼裴城主娶蘇姮,裴城主不願,蘇姮又鬧騰不休,連同蘇家也一再施壓,僵持了兩個月後,蘇姮有孕,」
「裴家世代單傳,且事已至此,不論意願如何,裴城主都不能不娶蘇姮了,主子也與裴城主斬斷情意隻身離開了上庸城,往後的幾年,都不曾再踏足上庸城,只帶着裴氏商號在各國壯大,裴城主一再尋她,她一再避開,」
褚歡狠狠擰眉,問道:「既然成婚了,還找她做什麼?」
霓裳夫人道:「他成婚後,和蘇姮貌合神離,他厭棄蘇姮,又放不下主子,想要尋回主子,讓主子留在他身邊,可主子一身傲骨,豈會肯做這般行徑?」
「主子感念他的恩情,又不想和他撕破臉,耗盡彼此之間的情分,便一再避他,可就在十九年前,主子在羌國北境與友人會面之前,突然便不知所蹤了。」
褚歡定定看着霓裳夫人,呼吸下意識的屏住。
「主子不知所蹤,我們便想盡辦法的尋找,他也派出了不少人一起找,可不管怎麼找,動員了多少人,都沒有絲毫線索,她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可若按照冼夫人所言,我能推斷出,她是被裴城主秘密控制囚困了,也在兩年後,她終於逃了出來,又被蘇姮派人追殺,也在她懷着你逃出來後,裴城主也加派了更多的人找她。」
「所以,我說是應該,因為這是我的推測,但是我覺得,絕對是如此,她武功很高,也精通醫毒,若非是絕對了解她又受她信任的人,旁人是控制不住她的,可她這些本事,都是裴城主教的。」
褚歡沉默了良久,輕聲問:「所以,裴城主和蘇姮,就是我的殺母仇人了?」
霓裳夫人咬牙:「直接間接,都是他們。」
雖然裴傾城是為了保住孩子,選擇了犧牲自己的命,可若不是裴夙的囚禁折辱
220:她親生父母之間的過往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