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帝思慮一陣後,對燕無籌道:「讓歡兒去北翟的事情,朕會讓她來和她談,你的話朕也都聽進去了,若她真的想去,只要不妨礙大局,朕也不是不能全了她的這點心思,終歸,朕虧欠她太多了。」
「是。」
羌帝擺擺手:「繼續坐下陪朕下完這盤棋吧,有些事,朕也打算問問你的意思。」
燕無籌繼續坐下,認真和羌帝繼續對弈。
羌帝下了幾步棋後,隨口似的問道:「朕打算明年便退位,讓歡兒登基,你看如何?」
燕無籌很是意外:「退位?陛下何以這樣打算?」
羌帝道:「朕如今也不管事兒了,就是個頤養天年的老頭子,其實做不做皇帝都並無區別,先前只是讓歡兒以皇儲之名監國理政,也是想看看她做得如何,如今她壓得住場子,朕也該正式退場了。」
他滿是愧疚的嘆道:「朕這一生,也虧欠貴妃良多,她是喜好自在的人,卻因為朕拘在宮裏幾十年,她總是想出去走走,朕想徹底卸下擔子,帶她遍覽山河,不叫她抱憾。」
燕無籌道:「其實現在,陛下想要帶貴妃娘娘出去,也並非不行。」
「確實,朕在這裏頤養天年含飴弄孫,本來也不受任何拘束了,只是朕還是想讓歡兒早些繼位。」
羌帝看向燕無籌,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只有她真正做了大羌的帝王,一切成了定局,朕才能安心啊。」
燕無籌明白了。
羌帝說:「等她登基,你就入朝吧,丞相年歲大了,也差不多該退了,到時候你就接任相位,好好輔佐她,你是朕教養出來的人,朕只信你能好好輔佐她。」
燕無籌垂眸靜思片刻,起身邁了兩步,朝羌帝行禮領命:「臣遵旨。」
「別一再拘禮了,跟朕好好下棋。」
「是。」
。
羌帝派人來尋,讓嬴璇璣去一趟回山行宮,說有要是相商,嬴璇璣很納悶,往常除了她每個月去一趟,羌帝不會特意尋她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不過她也沒耽擱,本來還想過問燕無籌選中的使團都有什麼人的,眼下也顧不得了,當即帶着護衛策馬趕往行宮。
到了後,也直接去見了羌帝。
然而聽了羌帝問她的問題,她還有些納悶。
「歡兒,你可想去北翟?」
她不解道:「舅父為何這樣問?我想去北翟做什麼?北翟雖然邀請的是我,但是我不可能去的啊,我定了燕無籌去,他昨日來沒告訴您?」
「說了,但是他想帶你一起去。」
嬴璇璣驚惑道:「想帶我去?這算什麼意思?」
不過雖然這樣問,但是她大概猜出了什麼,面色有些微妙出來。
羌帝道:「周國太子必會去北翟,他是想讓你能有機會在不踏足周國的前提下, 去見一見你想見的人,如今,便是最好的機會。」
嬴璇璣面色淡下,有些不悅道:「他這是自以為是了。」
羌帝道:「他只是對你有愧,對兩個孩子也有愧,可你和景烜是不可能的了,但你既然念着,去見一見也好,哪怕只是暗中瞧一眼,也算是了了你一樁心事。」
頓了頓,他補充:「正好你也能親自去大回城,此次諸國匯聚,必定不會只是觀禮而已,只怕月關於接下來天下的局勢走向,你一起去了,有什麼事也好作出決策,好過阿籌替了你,也不一定能讓你滿意。」
嬴璇璣笑笑:「舅父多慮了,燕無籌一心為國從無私心,不僅舅父相信他,我也相信他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能做出最有利於大羌的決策,只要為國,我沒什麼會不滿意的。」
靜默了一下,她接着道:「至於我惦念誰想見誰,那只是一些不重要的想法,既然當年狠下心離開了,也沒什麼可能了,現在念着又有何用?總得是要放下的,」
「而且舅父和燕無籌所言讓我見一見他,並不是代表說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相認,讓他知道我還活着吧?而只是偽裝身份去,偷偷看一眼,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罷了,見與不見,又有什麼意義?」
她知道景烜過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