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思索着她的種種異常,好似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又捉摸不透。
他思緒跳轉着,好像抓住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抓到,只看到影影綽綽的端倪。
這時,褚歡轉身看向他,淡淡道:「你也過來上一炷香吧。」
景烜心頭一跳。
褚歡微微笑着,卻眼底透着幾分悲涼:「來吧,這是你應該的。」
景烜雖然心中迷惘,可她這麼說了,他也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聽她的話,還真就緩緩上前去了。
她拿起一炷香,點燃,遞給了他。
景烜遲疑了一下才接過,然後在她的注目下,真的朝那塊染血的無名牌位鞠躬拜了一下,才上前,將香插進香爐中。
褚歡望着香爐上面的裊裊青煙,恍惚着喃喃道:「其實你該給她跪一下的,不過,也不重要了,估計她也不會稀罕。」
算起來,原主才是景烜行了婚儀的妻,亡妻靈前,確實是該跪的。
只是也確實,原主不會在乎。
景烜聞言,心頭的困惑更加強烈,也更加的想不明白。
迎上他迷惘擔憂的目光,褚歡扯了扯唇角,笑的涼淡,幽幽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什麼事,我腦子也沒出問題,我只是在做一些我該做的事情,以後你就會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了。」
景烜眸色深重,壓着聲音問:「難道現在就不能和我說說清楚麼?」
褚歡道:「不能。」
說了,她還怎麼報仇?
他一旦知道了,就會知道她想殺了柳姑姑。
他不會讓她殺了柳姑姑的。
什麼事,都得等她殺了柳姑姑再說。
只是,他一旦知道了她時異世孤魂附體而生,會是什麼感覺呢?
會覺得她瘋了,還是覺得她是個怪物?
最好都有,然後容不下她,她就可以離開了。
景烜閉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氣,睜眼後還想再和她說什麼,她卻突然道:「你走吧,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我想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待一會兒,好好想一些事情。」
聞言,景烜下意識的看向她受傷的手,就開口拒絕:「不行,你現在這樣,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着,那些事情你不想說我不逼你,但是我得陪着你。」
褚歡抬起左手,看着上面裹得紗布,若有似無得輕嘲着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我現在腦子清醒得很,不會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的,剛才劃傷手,只是意外而已。」
景烜還想說什麼。
褚歡看向他,突然神色間透出了幾分懇求:「景烜,算我求你了,我現在很需要一個人待着,你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行麼?」
景烜怔住,接着也只能將想說想問的話咽回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先出去了。
褚歡也讓一直默默候在不遠處的拂兮和王舒也出去了。
門緊閉起來。
褚歡站在原地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會兒,才抬步上前去,站在牌位前面,仰頭看着那血紅一片的無名木牌。
腦海中,翻湧着的,是原主生前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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