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的旨意下來後,褚漱玉便把自己關在了閨房中,誰也不肯見。
褚眀修擔心女兒,回來後就一直守在褚漱玉房門外。
幸好褚漱玉的近身侍女依依還在裏面,倒是不擔心褚漱玉尋短見。
可他心疼女兒,想要進去寬慰一下,褚漱玉不肯見,他也不想離開。
而這個時候,冼氏在清點準備褚漱玉的嫁妝。
雖然陛下明言不辦婚宴,但是對於褚家而言也是嫁女,該給的還是得給。
鄧氏留下的嫁妝是鄧氏留下的人在打理,不用她插手,她在點的是褚家公中給褚漱玉的那一份。
正忙着,外面有人來報,是前院待客的管事。
「夫人,鄧夫人來了。」
冼氏看單子的手頓了頓,淡淡道:「鄧家的人來了,告訴公爺就是,與我說了作甚?」
「公爺在三姑娘那裏守着呢,這鄧夫人是客人,如今褚家和鄧家關係不同以往,鄧家女眷來了,總得您出去接待一下的。」
冼氏尋思了下也沒說什麼,起身吩咐楊媽媽邱媽媽繼續準備嫁妝,便帶着半夏和知秋出去了。
褚家前堂,鄧夫人臉色很不好。
以前她來褚家,都不需要在這前堂等着,直接就會被帶進裏面去找鄧氏,可如今鄧氏被休,她來看褚漱玉,竟然被擋在這裏了。
豈有此理!
所以她連茶都不想喝一口,冷着臉等着人來,還以為來的是 褚眀修,沒想到竟然是冼氏!
她理解變了臉,咬牙冷笑:「冼夫人好大的架子,平白讓我等了這麼久,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這褚家可成了你的天下了?竟然如此怠慢我鄧家人,當真是上不得台面!」
冼氏淡淡笑着,眼底卻一片涼意:「鄧夫人若是不會好好說話,那就請離開吧,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便打算離開。
鄧氏見狀,當即怒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冼氏停下了,一旁的半夏卻上前一步怒斥鄧夫人:「放肆!」
鄧夫人臉色僵滯,不敢置信。
她竟然被冼氏的婢女怒斥了一句放肆?
當真是荒唐啊。
半夏冷冷道:「我家夫人乃是衡國公夫人,是陛下賜封的永安郡夫人,位在一品,即便鄧夫人你是世家宗婦,身上的誥命僅在從二品,你何來的底氣敢如此冒犯我家夫人?」
鄧夫人有種被打臉的感覺,臉都綠了,也無話反駁,只覺得難堪至極。
按理說,鄧家乃京中排的上號的世家,她的地位不低的。
可是陛下有意打壓,她的夫君是二品工部尚書,她也只得了二品的誥命。
而冼氏之前就被陛下抬了平妻的身份,得了一品誥命,如今鄧氏被休,冼氏便是名正言順的衡國公夫人,是有着雙重誥命在身的。
僅僅是因為,褚歡嫁給了明王,一個賤籍妓子,就踩在了她們這些名門貴女出身的世家宗婦頭上。
何等可笑?
半夏道:「鄧夫人一把年紀了,難道連以下犯上後賠個罪都不會了麼?若是不會,還請回鄧家好好學學禮數吧。」
鄧夫人惱怒:「你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小小婢子,也敢如此對本夫人說話?」
半夏:「我即便是小小的婢子,也不是鄧夫人你的婢子,輪不到你來叱問。」
「你」
鄧夫人噎住,氣得不行。
她只得矛頭指向冼氏,以為冼氏會好拿捏:「冼夫人,你便是這樣管教下人的麼?真是沒規矩。」
冼氏這時才轉身看來,淡淡笑着:「對付沒教養的人,就該沒教養才好,所以對付鄧夫人這樣的人,半夏的沒規矩,正好派的上用場了。」
鄧夫人登時氣結:「你你們」
冼氏淡笑道:「鄧家的人跋扈,我是早有領教的,養出的女兒如此,娶進門的也不會好到哪去,也罷,我不與你計較了,你是來看三姑娘的吧,隨我來吧。」
這話可把鄧家折辱狠了,鄧夫人很想駁斥回去的,可是冼氏已經轉身往後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