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舟沒有停,繼續往前走,他邊走邊說:「這男的是個瞎子,只要不在他那個盲杖的範圍之內,傷不到人,那女的也就是嚇唬嚇唬我們,別看他那盆水現在冒着熱氣,真潑下來,從樓上到下面早就變涼了,何況她老公還在下面呢,不會真潑的。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
吳小芳見下面的一行人繼續往前走,聲音雖然提高了8度,但徐遠舟聽她聲音里明顯底氣不足:「你們.......別再往前走!再走我可真潑了啊!......」
邊說,邊做出要潑的樣子。
不愧是夫妻,兩人配合默契。
吳小芳說要潑開水的時候,張會文手裏的盲杖也舞得呼呼生風,他雖然眼睛看不見,嘴裏卻不停的叫道:「你們都別過來,誰敢過來我就揍誰!我可是會功夫的!」
或許是聽到了吳小芳夫婦的叫聲,裏頭還有一些沒有搬走的居民,也開始聚集過來,在一旁竊竊私語,有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徐遠舟在邊走的過程中,付連亮已經把這戶的情形大概的向他介紹了一遍。 ??.??????????.?????
這吳小芳是本地人,這棟房子是他的祖居。
這張會文是本省鄰市的,拉得一手好二胡,尤其是那曲《二泉映月》,那水準絕對不在阿炳之下。
千里姻緣一線牽。
張會文靠着一把二胡,走過了一個縣又一個縣,就在各個縣的公園裏,在前面放個罐子自顧自的拉着二胡,有些懂二胡的,覺得他拉的不錯,就會給個一塊兩塊的。
靠着這點微薄的收入,勉強過着半飢不飽的日子。
那一年,他來到了雲湖縣,在雲劇縣市民公園拉二胡,恰巧,吳小芳在人民公園撿塑料瓶子,那如泣如訴的二胡聲,一下子把她給吸引住了。
她每天都在邊上靜靜的聽張會文拉二胡。
吳小芳雖然自己過的也很艱難,但雷打不動的,每天都會在他的罐子裏丟下五塊錢。
這天,張會文拉完二胡後,吳小芳照例在他的前面罐子裏丟下五塊錢,只是這次不是五元的紙幣,而是五個硬幣。
這麼多天來,張會文第一次開口說話了。
「妹子,你下次不要再給錢了。你想聽什麼,我拉給你聽。」
吳小芳很好奇,她驚訝的問:「我又沒和你說過話,你眼睛又看不見,怎麼知道我是個女的?」
張會文不好意思的笑笑說:「你的錢和別人給的錢不一樣,有一股女孩子那特有的香味。」
兩個人就這樣認識了。
後來,吳小芳就天天到公園裏來聽他拉二胡,,知道他居無定所,就讓他住到自己家裏。
再後來,兩個人結婚了。
東宜巷開始拆遷時,大部分人家都歡天喜地,吳小芳卻不樂意。
東宜巷雖然破舊,但卻都是平房,他和張會文一個瞎子,一個瘸子。進出方便,以後拆掉了,換成那種現代化小區,雖然有電梯,但對他和盲人老公來說,卻一點也不方便,所以夫妻倆都很牴觸。
上午,付連亮和社區的幹部一起來做他的思想工作,答應特事特辦,在新小區二樓給他安排一套房子,以方便他們夫妻倆進出,並且答應鎮裏面給他們調出一套房子來,作為過渡性住房。
吳小芳當時都答應的好好的。
不知怎麼,過了幾個小時又反悔了。
離吳小芳的房子不到十米遠的距離,徐遠舟停下的腳步,仔細的打量起吳小芳的這棟房子來。
當看到吳小芳最左邊的那間房子滿滿當當的堆滿了她撿來的塑料瓶和紙箱時,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吳小芳夫婦不願意搬的答案。
吳小芳的房子共有三間,一間用來堆吳小芳撿來的各種塑料瓶和紙箱,那兩間一間住,一間當飯堂,如果換成那種高檔小區後,吳小芳撿來的垃圾堆到哪裏?這可是他們的生活來源。
徐遠舟的眸子陡然亮了亮,他問付連亮:「付書記,想到過拆遷後他們怎麼討生活嗎?」
付連亮搖了搖頭,心想:碰到了拆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