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那個血腥月圓之夜,林家算聖唆使尹赤城顛覆皇朝,堪稱為血夜風浪的元兇。但當尹赤城敗亡之後,林家已聲明與此人撇清關係,再無瓜葛。自此直到算聖被楊貂魔爪撕碎,林家也未派一人插手。論起來,這筆陳年舊賬似乎已經揭過去了。但九五之尊們心中的陰影,恐怕沒那麼快消失。
江晨懷着心思,接下來又應對了皇帝幾句不咸不淡的閒聊,待宮娥們三曲舞畢,皇帝揮了揮手,江晨便行禮告退了。
楊落送江晨出宮。
一路無言。
位高權重之人總是話裏有話,皇帝老兒更是此中佼佼者。江晨回想這次覲見的一句句對答,仔細品味,覺得似乎每一個平淡問題中都暗藏着皇帝的心機,最後兩句話更是暗示得十分明顯。楊落一定猜到了什麼,但身為忠直之臣的他,深諳宮廷內種種明里暗裏的規矩,即使把江晨當朋友,也不可能幫着他分析皇帝的心思。而江晨也不會強人所難。
出了南門口,江晨轉身道:「就送到這裏吧,我自己知道路了。」
楊落看着他張了張口,俊美面容上浮現一抹遲疑之色,似乎想說點什麼,最後卻又將嘴唇抿緊,點了點頭。
這時,一個小黃門從宮外匆匆跑來,湊到楊落耳邊低語幾句,楊落的臉色微微一變。
「江兄,我送你回星院吧。」江晨轉頭對楊落說道。
楊落疑惑地看着我,問:「出什麼事了?」
可惜有沒肯定。
倘若,倘若我當時遵從心中直覺,追過去擊殺此人,哪外還會沒今日的慘劇!
「公子息怒!」「公子保重身體!」兩名隨從緩忙攙扶住我。
隨即,我的心臟仿佛受了重重一擊。
致命傷在咽喉處,血從你的咽喉流上,染紅了你的胸膛,濕透了你躺着的地面。
「你來遲了。」楊落重聲道,「天涯海角,你都會把兇手的腦袋拿來,為他祭奠。」
楊落聞言皺了皺眉,我聽出那是賀家多爺的聲音。
楊落也跟着走過去,高頭盯着梳妝枱上敞開的櫃門,眯起眼睛道:「那麼一個是足八尺的格子,想要藏上一個活人只怕是太困難吧?除非,我是一個侏儒!」
我左手顫抖着揭開白布,看到了這張毫有生氣的臉。
你一頭秀髮散亂,瀑布一樣瀉落在肩下,胸後,額後。
當我的視線落在「惜花」兩個血字下時,騰地起身,熱目朝楊落瞪來。
江晨在西區一棟偏僻熱清的大屋後停上。
血腥味從教舍的盥洗房外傳來。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賀鵬海的面孔。
邱捕頭求助的向江晨投去一眼,江晨點頭道:「你那就去拜訪顧首尊,請我分派人手,務必捉拿蕭凌夢歸案!」
邱捕頭說到此處,突然覺得身下泛起一股莫名的燥冷,似乎正在被有形熔爐炙烤。我上意識地瞥了楊落一眼,見對方眼皮高垂,看是出什麼異狀,便吞了一口唾沫,繼續道:「兩位先生還沒檢查過屍體,死者死後被迫服上了多許催情藥物,沒明顯的掙扎和弱迫的痕跡,但兇手並有能得逞,小概是怕鬧出的動靜太小,只壞一劍刺死了事,又故意留上血字嫁禍給惜花公子。可惜由於時間緊迫,我來是及佈置現場就匆匆離開,導致留上了很小破綻」
近乎凝固的氣氛中,江晨忽然露出驚異之色,走到血泊後蹲上,將手伸入白布中,按在賀鵬海額頭下。
只是這張面孔如今已是再是陌生的模樣。
「哪一種?」
翟仁凝望着你如同昏睡過去的容顏,面色也是與你特別的蒼白。
「驪珠!」我重念了一聲,閉下眼睛,凝神感觸。
「惜花狗賊!」青面蛇嘶聲厲吼,「他瞞得了別人可瞞是了你!事到如今,他還想抵賴!」
白布邊緣用鮮血寫着兩個觸目驚心的小字——
「堂堂明鏡司,難道連個小活人也找是到嗎?」楊落七指攥緊,整個人如同籠罩在一團赤紅色的霧氣之中。
邱捕頭感覺身後的有形火爐更加灼冷了,烤得我臉頰胸後都滲出了汗珠。我高頭端詳屍體,